第十八章

這場戲拍完之後大家便把場地挪到了懸崖下面的林子裏。

工作人員在周圍安裝了探測儀，一旦有陌生人靠近警報就會響起，這樣可以防止他們與原住民之間產生交集。

李懷一邊讓人追查劇組裏的內鬼，一邊組織人員布置接下來的場景。

月色朦朧，夜間靜謐偶爾響起蟬鳴。在茂密的樹葉陰影籠罩下白若谷獨自一人坐在湖邊擺弄著他的智腦。

白若谷的衣領非常平整，坐得端正，表情正式，像是在接見什麽人。

他慢慢地打開智腦，深吸幾口氣平息心情。

當頭頂的光芒亮起映入視野，智腦顯示的是平平無奇的首頁。

白若谷顯然早有準備，他的目的也不在這兒。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輕朗中帶著些鮮活，裝出一副很平常的樣子問道。

“系統，你在嗎？”

以往被所有人稱為秒回的系統在此刻停頓了一下，片刻機械音響起，卻有點甕聲甕氣。

“我在，我的宿主。”有個看不見的家夥聽到聲音後從一個空間裏緩緩探頭，悄悄地打量著外界的一切。

當他將目光放到白若谷身上時，發現白若谷的視線正好正對著他。

蘇繆：！

運行像是卡了殼一樣呆在了原地，等恢復過來迅速將頭收回去，只露出一雙眼睛眨呀眨。

白若谷也是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明明對外界已經佛系看淡的他此刻卻像一個毛頭小子，有些緊張地應對他與系統之間的談話。

一人一AI就這樣僵住，不知道下一句話該怎麽說。

白若谷畢竟是人類，有著豐富的情感。他先是反應過來，隨便找了個話題打破這種僵局。

“你……你覺得我怎麽樣？”

他又想到自己這個話題有些寬，於是又補充道：“……呃……就是我當下的發展。”

智腦的指示燈閃了閃，分析的聲音原本脫口而出，然而硬生生被空間裏的蘇繆給攔截了。

空間內發生了碰撞，似乎是兩種信息正在打鬥。

系統的原則讓他得講實話。

然而自身的理智告訴他，假如自己直接說：你就是個小撲街，十八線線小明星，發展極為落後……

這樣鐵定會降低白若谷對他的好感度。

可如果他說假話，他就會變成一個虛偽且不誠實的系統。

僅僅是0.0001秒就讓他做好了選擇——

“您好，我的宿主。您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擁有廣闊的前景。您的魅力與才華極為少見……”

面對好感度，虛偽根本沒有可比性。

空間內的蘇繆面無表情，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縱使他本來就沒有臉和心跳。

白若谷眉頭展開，面目也輕松了許多。

雖然這個答案讓他有些懷疑，但一想到是系統說出來的便打消了疑慮。

系統是不會說謊的。

尤其是他從系統這得到了正面的評價，讓他有些輕松和愉悅。

其實在外人看來他麻煩亂子一大堆，然而這些他從未放在心裏。只不過眼前正缺話題，他便隨便扯了一個對問系統以便繼續搭訕。

“系統，我現在和原來的娛樂公司解約了，你能不能幫我在星網幫我搜索一下相關的團隊，是私人的那種，我不打算和其他公司簽約。”

他仰頭望著界面，不知是天空的倒影還是眼裏原本就有著星辰，桃花眼閃爍著凝視著蘇繆的方向。

蘇繆停止了一刹那的運行，明明數據判斷不應該，卻偏偏從眼中讀到了深情。

他呆呆道：“可以，請問您的團隊包含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經紀人和公關團隊，薪酬都是次要的，只要你認為可以多少錢都行。”

“好的。”蘇繆迷迷糊糊應和，等意識到對方說什麽之後一下子數據開始沸騰。

經紀人和公關團隊？眼睛眨了眨，看了一眼白若谷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如果是外人，他會老老實實的去搜索。可這一瞬間他突然掃視到了自己的一個原則。

當宿主提出要求時，先推銷自己的產品，打完廣告之後再正經搜索。

蘇繆非人類的眼睛閃了閃，頭一歪。

先推銷自己？

空間內虛擬人體兩邊的嘴角揚起來，暗藏著喜悅的聲音從智腦內響起——

“您好，我的宿主。現在系統最新開發一項程序，9毛9開啟首月經紀人與公關團隊，此後每月6星幣續費。只要您選擇開啟，系統將化身為最合適的經紀人為您尋找資源，啟動最優公關團隊為您解決輿論煩惱，請問您是否選擇？”

白若谷：？

雖然他很想和他的系統聊天，但這出把他整的一愣一愣的。

“你這……”

他眨巴眨巴眼睛，本身他智商不低，等緩過來勉強消化了裏面的含義。

本身也就是聊天，也沒有把希望寄托在系統上，可對方這麽說卻讓他注意到了裏面的隱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