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5頁)
紀厘意識到這種可能性,心緒猛然一緊,和工作人員道謝完畢後,連忙翻閱起這期待已久的劇本情節。
路耀在車禍中完全散失了意識,等到再度醒來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他在病床上昏沉了將近一周,這才恢復了清明。
加護的高級病房內,久違的路父終於現身。
自從路耀出事以來,所有的住院費用都是由他支付的。
路耀無視了他所謂‘關切’的神色,醒後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溫瓊呢?”
哪知一提到這個人的名字,就引起了路父更大的憤怒。
“溫瓊?你說那個不要臉的、只會用臉騙錢的軟骨頭男人?他早跑了!從你出了車禍後,就跑得無影無蹤!”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拿著我的錢和男人待在一起廝混!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你媽怎麽會生出你這麽一個貨色?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路邦祥唯一的兒子,就算是死在車禍裏,我都會嫌不痛快!”
像大多數的華國父親一樣,路父將‘兒子是同性’的事情視為恥辱,更何況,路耀還是被他認定為是要‘傳宗接代’的唯一香火。
鋪天蓋地的謾罵聲傳來,惹得病房護士都前來阻止。
路耀冷漠地看著路父,將他所有的謾罵聲全部屏蔽,堅定道,“溫瓊呢?他不是那樣的人。”
路父被他氣得差點一口氣踹不上來,摔門而出。
路耀深知路父的為人,對於對方說的話,他一字不信。他只好將目光對準了一旁的護士,又重復了同樣的問題。
“路先生,他沒死。”
護士似乎很清楚路耀最想要聽什麽,開頭一句話就卸下了他的擔憂。這場車禍裏,受傷最嚴重的人是路耀,不是溫瓊。
路耀才松下一口氣,結果護士隨之而來的話就將他送入了地獄。
“和你一起被送進醫院的那個人,只是頭部受了點傷,他沒兩天就出院了,這些天他都沒來過。”
“對了,我親眼看著拿走了你們行李箱裏的錢,其余衣服之類的都留著沒拿。”
“路先生,雖然我不贊同你父親對你的謾罵,但我想要告訴你,告別了錯誤的人,未來你才會遇到真正的愛情。”
護士說著善意的提醒,但在路耀聽來是一刀一刀地戳在心臟上。
他沒哭也沒鬧,當然也沒信。
路耀趁著無人巡查的時候,拖著受傷頗重的右腳,尋遍了醫院的每一處角落。
他回到了早已經空空如也的旅店小房間、像個瘋子一樣漫無目的地尋找在冰冷的街道上。
每一分每一秒,那顆曾經被溫瓊捂熱的心一點一點地荒涼了下來。
路耀最終是被強制帶回到醫院的。
路父雖然無情冷待,但終究舍不得這個骨子裏留著自己血液的親生兒子,他雇來了專業的團隊,將路耀看守起來療傷。
後來,路耀的右腳還是留下了病根,天氣一涼就痛得連路都走不動。
再後來,路耀不再是那個外人口中的‘紈絝少爺’、‘花花公子’,但依舊他貪戀那一杯往年不變的長島冰茶。
每到一個地方,每去一個酒吧,他的口味都出奇的一致。
每年冬天的冰島,他都會回到那一方小小的旅店房間,用十倍的價格換取短暫的留宿權力,旅店店主笑著稱他是傻子,但也樂得做這份交易。
沒有人知道,路耀原本只是鮮血淋漓的內心,隨著一個人猝不及防的離去,已經徹底空洞了。
新冊的劇本接近尾聲時,有一段路耀的獨白。
“我在雷克雅未克的極夜裏,做了很美的一場夢,天一亮,夢就跟著醒了,那個人也就跟著消失了。”
“我每年都會回到那個的閣樓小房間,暖氣還是壞的,燈泡還是一閃一閃的,一切都沒變,但一切都找不回來了。”
…
身為導演的卡梅隆夠狠也夠絕,居然在‘車禍’的戲份之後,完全阻止了兩個主演的見面,還要求雙方直接簽署協議。
不僅是路耀和溫瓊見不到,就連紀厘和秦櫟也見不到,導演用實際行動將這種氛圍感營造到了極致。
紀厘明白卡梅隆的用心良苦,幹脆一狠心將手機交到了包子的手中。
二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沉浸在拍攝裏的紀厘心思越發跟著沉重,終於,他等到了‘未曾謀面’的最後一場殺青戲。
“導演,這都臨近開拍了?大結局的劇本呢?”做好妝造的紀厘走了過來,開門見山的問話。
拍戲這麽多年,紀厘還是第一次遇見臨近結局還沒拿到劇本的情況。說實話,他實在不懂卡梅隆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紀,不著急,我先和你介紹一個人。”卡梅隆拍了拍紀厘的肩膀,以示安撫,“這位就是《長島冰茶》的編劇阿曼達女士。”
紀厘聞言,挪去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