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3/5頁)
秦櫟將隨手帶來的通告翻開,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晚好像有場吻戲,還是你吻我。”
說到這話的時候,他眼裏綻開一絲笑意。
“……”
紀厘這下子是真的繃不住了,臉色蹭地一下就燙了起來。
怎麽回事?
吻戲這種事情,他以往也不是沒見識過,初看劇本時也不覺得有什麽。
怎麽改到要和秦櫟拍之後,他的心緒起伏大成這個樣子?
紀厘答非所問,“櫟哥,不是說對明天的戲嗎?”
“我現在和你討論的就是劇本和通告上的內容,”秦櫟不依不饒,還湊近了一些,“你們上影視訓練課的時候,教過吻戲嗎?”
紀厘對上他笑意分明的臉,頓時明白了對方是成心調侃他。
“秦櫟!”
“嗯,我聽著。”
紀厘看著近在咫尺的秦櫟,視線不由自主地向下,瞥見了對方薄淡的唇。
好像,是挺適合接吻的。
紀厘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下,連忙拿起劇本翻了翻頁面,“我們認真點對戲。”
秦櫟低笑,又挪過來了一些。
他將紀厘亂翻的劇本擺正,點了點正確的頁數,“認真點,這呢。”
“……”
紀厘語塞,只好又睨了他一眼。
眼色清清亮亮的,似乎還透著一絲親昵的埋怨。
秦櫟笑著將兩人的距離拉開,擺出一份正經姿態,“好了,不逗你了,開始吧。”
他的視線錯過劇本盯著對方看,嘴角的笑意從始至終就沒放下來過。
紀厘很快就調整完情緒,進入人物狀態。
秦櫟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玩笑,也端起認真的神色開始配合。
……
第二天晚上,劇組準時開拍。
這一回,拍攝場景從酒吧內,移到了酒吧外的街上。
紀厘和秦櫟都還是昨天的那套裝束,唯一不同的是,前者的臉上被打散了一層緋色的腮紅,模仿醉酒時的狀態。
現場很快就調整好了一切,卡梅隆一聲令下,拍攝正式開始。
酒吧的喧鬧聲還在繼續。
大門被推開,紀厘飾演的路耀從裏面沖了出來,醉意令他恍恍惚惚的,一下子磕絆在了街上。
緊隨其後到秦櫟看到這一幕,眉心不自覺地一擰,連忙走近將他拉扯起來。
紀厘看著蹭破滲血的手背,無所謂地甩了甩,仿佛完全不將這種傷痛放在心上。
“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紀厘聽見這聲詢問,眼色突然凝固。他惡狠狠地看向身側的男人,冷笑,“家?我沒有家。”
他的母親早死了,他的父親……他只顧著他的情婦和他的兩個女兒?哪裏顧得上我?
紀厘說著,冷笑漸漸消失,積壓在心裏的恨意攀了上來,借著酒意肆意宣泄。
“他們都是害死我母親的罪魁禍首!他們該死!”
他揚起緊繃的下顎,直視著眼前什麽都不懂的男人,仇恨的血絲幾乎要將他的眼眶瞳色占據。
“我八歲那年,我母親哄著我睡下,然後在隔壁臥室了結余生。”
“結果她死後不到一周,那個人渣就急不可耐地將我丟到了寄宿學校。”
大麻煩自己沒了,他順勢要丟掉小麻煩,完全是個黑心肝的。
“學校裏的外國孩子都比我高比我壯,天天像戳著我的腦袋……”
紀厘撇了撇嘴,學著記憶中那些壞孩子,指著溫瓊,不過力度很輕柔。
“就像現在這樣。”
——看看他這個孤兒!
——就應該被關進福利院,當成商品給那些有錢人挑選。
——還可以被賣進某些場所,當成玩樂的貨色。
“我熬了十年,他才願意把我接回家。”
紀厘的步伐有些晃悠,他不小心撞進了秦櫟的懷中,又醉醺醺地退了出來。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自嘲笑了笑,“我居然天真地以為,他是良心發現想要接我回去。”
“結果,他不過是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兒子!”
什麽寶貝兒子,他不過是對方在人前賣弄的一個工具人!
紀厘提高音量,語氣裏有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攝像師扛著拍攝設備,一直跟隨在兩人的身側。他按照之前試戲時的安排,這個關鍵節點把鏡頭對準了紀厘。
下一秒,積蓄已久的眼淚就從紀厘的眼眶中掉了出來。
在鏡頭的特寫下,放大了路耀這抹無聲的傷痛。
這滴眼淚,流得太美了。
讓圍觀的眾人在驚嘆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擁抱呵護。
拍攝還在繼續。
紀厘下意識地用手背去擦,結果鹹鹹的眼淚卻刺激了剛蹭破的傷口。
他盯著還在不斷滲血的傷口,突然就蹲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捂住臉部號啕大哭。
成年人的崩潰,就在一瞬間。
為什麽?
上一輩的情感糾葛,要報應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