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前的女人仰著枯瘦蠟黃的面容,毫不掩飾自己對金錢的渴望。

“一百萬?”

紀厘微不可聞的輕笑一聲,他緩緩擡眼,眸裏積蓄已久的寒意炸裂出來,“你配嗎?把你從頭到腳賣個精光,也值不了這麽多錢。”

這話說得很直白,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謝可芳臉上的倨傲凝固,顯然不敢相信這是青年會對她說出的話。

她反應了幾秒,急匆匆地擼起衣袖,習慣性地揚手就想要去掐對方的耳朵,“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種!還敢和我叫板了是吧?我……”

紀厘眼疾手快地側身,一把掐住了對方的手腕,“謝可芳,我勸你最好別招惹我,我不是以前的紀厘,沒你這種不要臉的吸血親戚。”

女人下手的力度很狠,以往稍有不順就會對青年動粗,有好幾次,後者的耳根子都被她扭到充血淤青。

紀厘一想到這事,手中掐固的力度頓時加重。

謝可芳疼得五官都要扭曲了,總感覺下一秒對方就能把自己的手腕反方向掰斷。

她倒吸好幾口冷氣,強詞奪理,“你這白眼狼,我養了你這麽多年!現在要點回撫養費怎麽了?”

“還好意思說自己當明星?連這點錢都不願意出!我呸,什麽玩意兒!”

紀厘只覺得聒噪難忍,毫不留情地將謝可芳從自己的身前推開。

廁所外的地板有些濕滑,謝可芳一時沒站穩,狼狽地摔了個四腳朝天,險些連腰都快折斷了,“哎喲喲……”

紀厘拿起一旁幹凈的濕巾,厭惡且用力地擦拭著掌心。

對於倒地呼痛的謝可芳,他完全不肯施舍一個眼神。

謝可芳被疼痛刺激,又見青年無動於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媽就是個賤種,跟外面的野男人生了你這個賤坯子!什麽明星?不就是古代的戲子,拿了錢就能隨隨便便爬人床的下賤貨色……”

一時間,所有的粗話、臟話都飆出口了,完全就是在侮辱人的耳朵。

紀厘忍無可忍,直接將濕毛巾砸在了她的臉上,“閉上你這張臭嘴。”

紀厘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幹脆沉住氣,繞道而走。對這種女人,他根本沒有客氣的必要,但更沒有理會的必要。

謝可芳哪裏肯就這麽消停?她直接從地上撲過去,死死抱住了青年的雙腿,破罐子破摔,“我今天還就不讓你走了!”

有用餐的客人剛走到廁所門口,就被兩人的僵持樣給嚇住了,“這是……”

紀厘壓了壓自己的帽子,眼裏的冷意開始騰升起滔天的怒火。

要是可以,他恨不得一腳踹上去,但真要這樣,謝可芳肯定會逮著這點越發瘋癲。

謝可芳見有人注意過來,幹脆一改之前的撒潑模樣,裝模作樣地哭開了,“哎呀,大家來評評理啊!”

“我替親戚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結果沒想到養出一只白眼狼啊!”

“家裏急需用錢,這白眼狼就躲著不見人,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二話不說他就打人啦!”

這個時間段,已經過了晚餐高峰期。

餐廳裏的客人不多,但總歸還有零星幾桌在吃飯。大家被謝可芳這麽扯著嗓子嚎叫了一通,紛紛都探過好奇的視線。

紀厘斂下目光,看見自己黑色褲腿上被謝可芳蹭上的汙漬,整個人的氣場溫度直降到冰點。

他用力一撤,掙脫開對方的禁錮。

哪知謝可芳趁機演上了,一個倒地假模假樣地呼痛,“看見沒?他剛剛又踢我了!救命啊,肋骨要被踢斷了哎喲。”

這中氣十足的大嗓門,恨不得所有人都跑過來觀望。

前台經理和服務員察覺到不對勁,立刻趕了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紀厘看著‘賊喊捉賊’的謝可芳,剛準備反擊,就被後方傳來的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什麽怎麽回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老婦女,死乞白賴地打擾到你們的顧客用餐了,還不趕緊叫安保人員給她轟出去!”

有人在紀厘的身側站定,出口帶著幾分隱約的高傲,像是在命令。

紀厘側身一看,驀然對上那道好看又熟悉的雙眸,是季雲啟。

後者沖他挑了挑眉,又將目光落向了謝可芳,對方還賴在地上,顯然不明白這突然冒出來的年輕男子是誰。

季雲啟將手裏的紙巾一丟,不耐煩地嗤聲,“吵死了,在自家餐廳吃個飯都不讓人消停。”

這家餐廳是季氏餐飲業的牌子之一,離超影公司總部很近,今天訓練結束後,季雲啟就跑來就近用餐。

剛剛待在洗手間內,他不小心聽到了外面紀厘和謝可芳的談話。再後來,他看著後者突變的嘴臉,就料定了兩者的是非關系。

紀厘是超影旗下的出道藝人,有些事情鬧大了總歸沒好處。

作為同公司的影視訓練生,季雲啟想了想,還是選擇站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