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台階

超大只的紅老板安靜的蹲在原地, 所有啾啾仰起腦殼看他，呆了好一會兒。

“老板啾！”童磨第一個興奮地沖了上去，他就喜歡花裏胡哨的, 紅老板這個配色完美打動了他！他沖向紅老板，中途連個刹車都沒有, 直接幸福的撲進了紅老板腹部細密的絨毛裏。

“嚶！”童磨啾差點沒哭出來, “老板我們認識三年，你從來沒有露過肚皮！”

“你跟老板什麽關系啾對你露肚皮？”太宰治一爪踹開他, 自己埋進去, 只剩一個尾巴在外面, “要感謝我啾！這件事情的根源是我啾！老板的肚皮是我的啾！”

他埋肚皮吸完老板，突然想起什麽，四下看看, 然後沉默了。

一群啾啾安詳無爭的占據紅老板肚皮的各個方位，埋進去，因為啾啾太大只, 所以完全沒有引發爭端，每只啾都在竭盡全力的吸啾, 沒空去管別人。

太宰治：“……”

好討厭哦這群假啾啾！

因為氣氣, 他的絨毛慢慢膨脹起來。出於某種雀類的共通感應，就像人看到別人打哈欠自己也會打一個一樣, 受蓬成球球的噠宰啾的影響，紅老板的羽毛也一點點蓬了起來, 變成了超大號的絨球。

紅閻魔：“……”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受到影響, 立馬把羽毛收回貼身的樣子，幾只啾啾一臉懵逼的被推出來，結束了這場愉快的吸老板。

“咳啾。”紅閻魔清了清喉嚨, “時間不早了，出發啾！”

他話音剛落，所有啾啾都沸騰起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老板頭頂上跑。神威啾腳踩童磨爪踢白蘭，奮力向上攀爬，結果剛剛爬到紅老板背上，就看到噠宰啾在地上撒潑打滾，然後如願以償被紅老板一翅膀托到頭頂的絕佳好位置。

神威啾：“……”

所以努力有什麽用？吃軟飯就夠了！

等所有啾啾都坐穩，紅閻魔扭頭查看一番，然後準備起飛。此時天色尚且昏暗，星星在地平處閃耀，黛紫色和深藍的雲霧在遙遠的地方漂浮著。昏暝色調中的閻魔亭，只有四角折射著一點輕微的光線，那是黃金的麻雀雕像，沾著露水，枕著雨霧，亙古凝視著這方世界。

這樣的景色，居然令太宰治意外產生了一種，紅老板其實很孤獨的感覺。

閻魔亭數量最多的是普通的麻雀，像他們這些外來的麻雀，僅僅只是來此度過一段行程，之後就會各奔東西，只留下紅老板在閻魔亭裏，一年又一年的招待客人，偶爾踏上戰場，這就是名為“紅閻魔”的鬼神的使命。

聽起來明亮，默念起來卻又莫名孤獨。

“啾！”

體型巨大的啾啾叫了一聲，意在吸引所有啾啾的注意力。太宰治扒著老板的頭毛向外看，他們居然來到了廣袤無垠的大海之上。黎明之前的大海泛著濃重的暗色，但是並不顯得寂寥，因為海面上或飛或遊著許多鬼神與魔法師，水上列車空無一人，卻也在跟隨著一同前進，因為它也將要前往新年初詣的地點。

太宰治探頭看著這一切，曾經離開湯屋的那個夜晚所見到的燈火，便又仿佛重新回到他的眼前。

“啾。”他輕聲叫了一聲，這一聲紅閻魔尚且能聽到，可是下半句，就算紅閻魔耳力過人也聽不到了。

【老板去我的世界開間店啾？】

“噠宰啾，你說了什麽啾？”

紅閻魔側頭問道，太宰治沒回答，而是立刻轉移話題道。

“老板老板！那個金燦燦的地方是什麽啾？”

大海盡頭，漸漸迸射出一點金光。太宰治一開始以為是日出，後來發現那光亮與太陽之光有所不同，沒有溫度，卻足夠璀璨，幾乎能灼傷人眼。等到再近一些，就能看到金光之中還摻雜著七彩的輝光，這時候，紅閻魔的聲音也跟著傳來——

“傻啾啾，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啾！”

“財富與寶物的所在，康健與喜樂的場所，祈願皆能達成的寶地……鼎鼎有名的出雲神社啾！”

七彩的輝光是寶光，金光沒有太陽的溫度，是因為產生金光的是金子。當這樣一處豪華夢幻之地徹底暴露在所有啾啾面前的時候，幾乎沒有啾啾能夠忍住心中的驚嘆——

哦豁有錢！不知道接不接受啾吃軟飯？

“請大型參拜者這裏降落！請這裏降落！注意不要壓到其他人！”

“啊那位客人！您超速了！”

“這裏嚴禁使用魔法！特別是煙花魔法！這是您的罰單！”

負責接待的巫女們忙上忙下，她們大多是是妖怪化形，為神社幹活來獲取功德。雖說在閻魔亭工作的啾啾們好像輕而易舉就能積攢好多功德，但是實際上，閻魔亭算是鬼神中間積攢功德最理想的地方，僅次於在世界之底冒著生命危險討伐鬼之潮。像這些為神社奔忙的妖怪侍從們，可能辛勤工作一整年，也只能抵上在閻魔亭工作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