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五章 天譴!

兩界虛空之中,蘇庭挨了這一掌,後患無窮。

直到前些時日,才算得以將之清除。

而今他留下一點掌力余患,便是為了今後比對出手之人的氣息。

但更重要的是,或許能以此而推斷出,出手之人的真正身份!

“老弟自踏破陽神之後,便對兄長以往的事跡,有些耳聞。”

蘇庭笑著說道:“當年兄長測算蔔卦的造詣,堪稱當世首屈一指,近乎於天庭仙官劉泊靜……之所以得天庭賜福,延壽三千載,便是以蔔算之道。”

信天翁聞言,神色有異,終是嘆了聲,說道:“今非昔比。”

蘇庭聞言,眉頭一挑,看向了紅衣大侄女兒,沉吟道:“以你堪比仙家的神力,竟也無法替你父親解去舊年傷勢麽?”

紅衣神色黯然,輕嘆了聲,說道:“我嘗試過了,還差得遠,除非修為再進一步,堪比真仙,便有三成把握。”

蘇庭心中微沉,哪怕紅衣堪比真仙,也只是有三成把握?

豈不是說,只有當今道祖,或是天庭帝君,才有能耐替他消去隱患?

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信天翁傷得這般重?

蘇庭皺緊眉頭,道:“兄長的傷勢,竟是如此嚴重?”

信天翁自嘲了一聲,道:“為兄之前也低估了上天的懲罰,而今看來,確實比想象中更為嚴重。”

蘇庭神色極為凝重,不禁睜開天眼,細細在信天翁身上掃過一遍。

信天翁也沒有躲閃,任由他探查。

紅衣靜靜坐在那裏,沒有出聲。

蘇庭額間天眼閉合,神色愈發凝重。

他如今已是踏破九重天,得了虛幻道果,堪稱功果半成,近乎得道的半仙。

他的天眼,也近乎於仙眼。

可是他適才觀測一番,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傷勢?

“兄長的傷勢,怎麽如此古怪?”

蘇庭頓了一下,說道:“竟然看不出有受傷的緣故?”

紅衣未有應答,只是眼神黯淡。

信天翁嘆息道:“其實這甚至不算是傷。”

蘇庭聽得言外還有深意,不禁問道:“兄長此言何意?”

信天翁說道:“人有四肢百骸,你若斬我一臂,我成了獨臂之人,便是殘廢。”

蘇庭思索道:“你我道行至此,已能斷肢重生。”

信天翁點頭說道:“不過,若是殘廢,若是受傷,便能治愈恢復過來。但如果對方斬我這一刀,充滿了奧妙玄機,改變了我原身的根本呢?”

“何意?”

“按道理說,人有四肢百骸,是為完整……而若是這一刀,改變根本,讓我獨臂形體,即是完整呢?”

“改變根本?獨臂就是天生的完整之軀?”蘇庭呼吸為之一滯,終於明白了幾分。

“結果如何?”信天翁自嘲了聲,笑著問道。

“結果就是,你道行再高,能斷肢重生,也不能再有這一條臂膀。”蘇庭沉聲說道:“因為這不是斷肢重生,而是憑空再生一條手臂……除非你修煉三頭六臂的法門!”

“你說得不錯。”信天翁嘆息道:“我當年受的這一刀,斬掉了我關於蔔卦方面的能耐,便如同斬斷了我在修行道路上的一條臂膀。”

“而兄長受了這一刀,卻不能再斷肢重生……”

蘇庭頓了一下,說道:“因為這一刀不僅斬去了你在這一方面的造詣,甚至斬去了你的天資……所以你如今在這蔔卦的道路上,再非當年的天縱奇才,而是資質愚鈍。”

信天翁說道:“抹去了我蔔卦的本領,我還能重新學習,如斷肢重生,但斬盡了我蔔卦的天資,我便學也學不成了。”

紅衣輕聲說道:“之前我父女二人也未曾料到這般嚴重,本以為是舊年傷勢余患,故而以神力可以解開,而今看來,卻沒有這般簡單了。”

蘇庭微微閉目,旋即看向信天翁,道:“兄長在道門算術的層面,一向是天下聞名,資質絕頂,如何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信天翁未有應答,只是神情恍惚。

蘇庭問道:“兄長可方便告知於我,當年究竟遭遇了什麽?”

信天翁遲疑許久,看向了紅衣。

紅衣一言不發,只是伸手一揮,神力外放,籠罩洞府。

信天翁見狀,頓時明白女兒心意,才說道:“天譴。”

蘇庭怔了下,才明白信天翁所言,沉默了許久,才道:“兄長如何遭遇的天譴?是天資太盛,而遭天妒英才?”

信天翁欲言又止,卻不知如何應答,只是充滿感嘆。

紅衣此時卻出聲道:“父親當年,正值鼎盛,且風頭無兩,冠絕一代,當年的他,便如你今日的蘇神君……當時他距離得道成仙,也僅半步,只是半步之遙,還須長久磨練,在此期間,他卻在蔔算之道上,再進一步。”

信天翁低下頭去,看不清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