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散去神氣定域心

張衍自己身為三處造化之地的禦主,心中自是十分清楚,若是禦主要將外來之人驅逐出去,那後者是很難抵抗的。

通常來說,造化之地縱然在禦主手中,可其也無法全然調動起全部力量來,可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那就是在排斥外來之物時。

因為此舉合乎整個天地的意願,禦主一旦要如此做時,就會得到造化之地最大程度的呼應。

不過他今朝既然來到這裏,當然也是早早考慮到了這一節。

否則被輕易趕了出去,豈不是白來了一場?

造化偉力很難抗衡,可卻並非絕然不能,看要被驅趕的對象到底是誰,倘若你有強橫力量在身,自是可以強行駐留。

不過這般消磨其實對於外來之人終究是不利的,因為雙方力量越是碰撞,其越是有可能被向外排擠,還不能因此而放松,因為你若不往外走,那就會被向內推去,稍有疏忽,反而可能會被鎮壓入造化之地深處,到時連撤走都是不能。

他來此前,曾設想過幾個應對辦法,其一就是從內部撬動這方造化精蘊之地。

或許是因為如今存在的造化之地都有被外來大能占據過的原因,內中殘留下來不少異力,若是被後來之人加以巧妙利用的話,那就有些許可能導致天地易主。

就拿布須天來說,張衍雖是禦主,可因內中異力存在,就是不穩定的因由,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鉆了漏子,他先前采取手段將那些煉神同道分開安置,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眼下這處造化之地中殘留有不少太冥祖師的偉力,這就是他可以借用的地方。

他心中一起意,溟滄派渡真殿主之印已是飛騰了出來,既然濟源造化之地中可以以此溝通太冥祖師之力,那麽這裏應該也是可以。

本來玄澈道人那枚玉佩當是最好,可他懷疑此物有古怪,故是舍棄不用。

果然,此印一出,放出道道靈光,待灑落下來後,整個造化之地內頓起異動。

張衍此時頓感身上壓力一輕,知曉是印信起了作用。

此舉並非是借用祖師力量對抗造化偉力,而是壞去此刻那渾然合一之相,使之無法一同應和禦主,其所可以調用的力量就由全變缺,威能將會大大減弱。

參霄道人馬上察覺到了這等變化,他神情之中浮出幾許冷笑,一副早知你會如此做的模樣。

既是占據了此間地界,他又怎麽會對遍布此地的太冥祖師偉力視而不見?早就考慮過這等力量被人利用起來的可能。

他一抖袖,卻是將一枚玉佩祭出,此與意識化身先前攜去的那枚幾乎一般模樣,到了天中一定,原本那些攪動起來的偉力頓被安撫下去。

先前被張衍繳獲的其實只是副佩,而正佩卻是在他這裏。

他派遣出意識化身時,也是預想到了副佩失落的可能,這其實是他故意留下的一個破綻,張衍今日若取出的是那枚副佩,那麽這偉力不但可以立時平復下去,還可以陽制陰,在瞬息之間就把其送了出去。令他覺得有些遺憾的是,張衍並沒有祭出此物,也不知是沒有得到,還是不曾帶來。

張衍此刻也是瞧見了那枚玉佩,不由雙目一眯,這東西果是有問題的,所幸他沒有倚仗於此,只是眼下無法再攪動此間異力,周圍原本消退下去的力量又一次到來。

不過他還不至於束手無策。他也曾經想過,萬一借力不成又該如何,故是此刻還留有一個後手。當即把大袖一揮,一只玉杯飛去天穹之中,杯口一翻,頓將不少參霄道人的法力吞沒進去,稍稍緩減外間重壓,只是在造化偉力的沖擊之下其也是晃動不已,好在他只要有這等緩沖便好,心意聚引之下,一道金光旋即縱出,卻是將那太一金珠祭了出來,只此物並沒有對著參霄道人而去,而是直接落入這方造化之地深處。

此乃是造化至寶,有那震蕩諸天,倒亂乾坤之力。

若只單論法寶本身,發揮不出多少力量來,就如當年太一道人,就算擁有一身偉力,所能調用的也是極其有限,可現在不同,張衍卻是將三處造化之地的偉力全數灌入此珠之內,而後再行推動,霎時間,此寶就迸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絕強力量來!

轟!

整個造化之地都是因此動蕩起來。

參霄道人身軀一震,神情一變,只感覺本來駕馭自如的偉力一下變得無比混亂。

這等沖撞之力自有造化之地去承受,對他影響其實不大,只要定下心思,慢慢梳理,便可以穩了下來,可前提是沒有對手在旁,現在既要驅逐敵人,又要安撫此處,頓時讓他左支右絀。

張衍在擲出太一金珠之後,隨著整座造化之地被攪動,感覺身上束縛又再度退了下去。他看出此舉極是有用,繼續使力催發,在連連撞擊之下,此寶所能發揮的力量愈發宏大,這是因為那三處造化之地的偉力本來受阻在外,而現在這一處地界被金珠撼動,變得混亂起來,故是外力更是容易滲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