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玄元靈華換天地

張衍法身端坐於玄淵天清寰宮正殿之上,而目光卻已然注視到那方天地之內。

法壇一成,意味著他分身已可降下。

其實自始至終,他最為在意的都不是那法壇本身,而是築造此物的過程。

哪怕法壇所用寶材俱是從布須天攜去,可只要未曾祭煉成道器那等程度,要想全盤承受真陽大能的偉力傾注,哪怕只是分身,也是不太容易,所以他一開始打得注意,就是為了貫通兩界。

此回所遣修士,如張蟬、司馬權、彭向等人與他自有因果,而所帶去的寶物寶材,也皆有他意識傾注,法壇一旦在那方天之內壘砌起來,那麽從就等若從頭到尾完成了一個通天法儀,兩界之間便就達成了因果牽連。

圍繞著法壇展開的鬥戰越多,則兩方牽連越深,此方天地土著生靈越是執著於此,則兩界聯系越是緊密,到了最後,那背後之人就算再怎麽攪擾他感應,也無有用處了。

這場爭鬥實際從韓定毅入界時就已出現了,雙方都是在利用彼此因果算計對方。那背後之人正是準備借助這一點因果,在張衍突破真陽第三層次之時自己闖了進來,從而達成其目的,而張衍這一回則是順勢而為,也是以韓定毅為契機,繼而反算了對手一把。

直到此刻,終是塵埃落定,勝負分出。

現下法壇的存在與否已是不重要了,哪怕被徹底毀去,沒了生靈做那定錨,他也一樣可以穿渡入此。

仿佛那背後之人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察覺到無法阻止他後,那股偉力就此撤走,不知又到何處去了。

他也沒有再去管此人,只要功行繼續提升,那麽遲早可以尋覓到其蹤跡,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方天地拿住,徹底免除這裏後患。

方才他不過是把自身氣機延伸入此界之中,還並未真正去到其中,此刻把意識一動,一道分身,驟然落下。

而隨著分身到來,霎時之間,萬闕星流的諸般天地都是震蕩不已。

真陽一臨,萬物萬事皆利於己。此與原來虛空為母,萬物皆始於此的格局大是相悖,兩方沖撞,無疑造成了諸天界域之劫難,無數天地崩毀,並蔓延開散,整個萬闕都有返還原初,再回混沌之兆。

星流諸界之內所有生靈皆是都是驚恐萬狀,生出末日臨頭之感,哪怕一些潛藏在虛空深處,從未顯露人前的強大神怪,也是從沉眠之中驚醒過來,但卻是不見了往日兇橫,蜷縮在原地不敢動彈,生怕引起了那偉力主人的注意。

因為這股浩大威能之下,它們以往所具力量可謂極度渺小卑微,仿若蟲蟻面對蒼天,絲毫無法比較。

芎陸之上,瑤星上宮諸長老也是察覺到法壇終是築成了,毫無疑問,虛空魔神即將到來,恐怕到時諸天翻覆,萬界崩塌,眾生都是消亡,心中不由駭怕不已,如發狂一般,拼命攻擊法壇,但是沒有任何作用,只覺那股彌天威勢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重。

有幾名長老承受不住這股壓力,想要逃離此地,可是方要如此做時,內心中深處卻反而生出了一股絕望,因為他們能感覺那股宏大偉力已然是無所不在,似無論自己逃到哪裏,否無法遠離避開。

法壇之上靈光越來越是強盛,周圍一黯,好似連帶天地在內所有物事都是消失一般,圍在法壇四周之人,無論是誰,都感覺周圍一切都是消退不見,只剩下了自己存在,而這個自己仿佛也僅僅只剩下了一個意識,也是借此,才堪堪區分出了自身與天地,隨後,就連這一點意識也開始消退,似乎要歸融入虛天之中。

就在眾人感覺自我要徹底消失時,卻是猛然一震,感應重新變得清晰起來,諸物又是再度現出,只是實在難以分辨,那方才所見究竟是那是真實經歷還是自己被攪亂了外感。

此刻擡頭一觀,卻見一名玄袍道人坐於法壇之上,身外玄氣環繞,背後五光輪轉,卻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既似方才到來,又似已身處此間億萬載之久。

瑤星上宮諸長老立時意識到,這或許就是傳聞之中覆滅萬界虛空魔神,現在出現在面前,想來諸世之劫當至,他們恐怕無一個能逃過,可能此刻遙星上宮之中,長生之火已滅,一想到這等結果,其等俱是失魂落魄,心中生出絕望之感。

粦燭與幾名還算鎮定的長老此刻瞪大眼眸看去,想看清楚這魔神是形貌,可是只是目光落去片刻,就只覺神昏智喪,煩悶欲死,其中兩名長老忽然沒了氣機,掉落下方海水下去,浪頭一卷,便無了行跡。

粦燭及時反應過來不對,急忙把目光移開,可同時後怕不已。他血脈獨特,分明能感覺到,就那短短時間內,自己壽數被殺去了不少,面對這等無法窺望的存在,他連反抗的念頭也沒有,只能寄期望於虛空之母,這一位無上存在想來不會坐視魔神吞奪萬闕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