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天舟稱名為鬥勝

張衍把無羈木置入進去,同時心存觀想,隨著那奇氣化去,一件件原本只存於布須天內的寶材逐漸生成出來,並也隨著祭煉步驟不斷落到了爐中。

象龍金爐也是不斷嗡嗡作響,有氣霧自裏蒸騰而起,但過去不久,此物卻是傳來一股歡喜之意。

這是因為若祭煉得上好物事,對其完善自身也有好處。

不過無羈木可是布須天內撐天三木之一,縱然壞損,可本我未變,絕然不是那些尋常寶材可比,要真要整根完好神木投入進來,恐怕這金爐就未必能承受的起了,似眼前這等情形卻是最好。

只是畢竟神木,祭煉時日也遠遠超過一般寶材,在祭煉有十余載之後,才算稍稍有了一絲動靜。

爐內發出空空之聲,好似擂鼓擊築,那些殘木也生出了一種奇異變化,居然如冰塊一般化開,並匯聚到了一處,表面看去,似是化作一團流水,好似可隨意而變。

但事實並非如此,那些典籍記載之上早有注明,到了這一步,祭煉之人只有一瞬間的機會可以將之重塑,若是不成,不管你如何擺弄,其仍會變回本來,所有辛苦都是白費。

要下一次還想做得此事,再度耗費寶材只是小事,更為困難的問題是,其會比上一次更加難以祭煉。

此物好像能自行適應外間變化,要是次次不成,那只會一次比一次困難,直到再也無法祭煉為止。

從這裏來說,這東西經歷過一次大劫後,便是以後有相同災劫再落,那也有一定機會避過。

他試著在神意之內推演了一下,然而不論試有多少遍,卻都沒有一次成功的。

這正如先人遺策之上說得一樣,涉及到這等層次奇物的祭煉,不是能通過觀想得來的,只能純憑他自身能耐感應機會,要是錯過,便就說明彼此無緣,不可強求。

他淡笑一下,要是平常時候,或許自己可以順其自然,但是這等關頭,有緣無緣之事,就不在考量之內了,只能設法強求了,這或許可能會導致寶成之後與主人彼此不合契,但總比不能用來得好。

望著那在爐內轉動的殘幹,他言道:“要是祭煉不成,未免那些妖魔得去,那就只好將你煉化到無人可用境地,再掩埋起來了。”

這些無羈木在爐中十多年,雖還沒有完成祭煉,但已然鍛煉出了一絲靈性,這是無法避免,通常天材地寶都是如此,更何況其根底本就不凡,此刻其似能感受到他的意思,卻是生出一股微微波蕩,似是在那裏應合。

張衍看到後,卻是一挑眉,這等情形,典籍上卻沒有任何記載。

不過說起來,過往那些同道能夠祭煉的,也至多也只是一截枝幹而已,後來這神木被看護起來後,更是只能取一截微小枝葉,哪裏像他這般奢侈,幾乎是把所有余下殘幹都是聚集齊了,這裏面有所不同也是正常之事。

但他由此也是聯想到,那些妖魔舍得將此物拿出來作餌,那肯定還有更好的東西掌握在手裏,故是才會放心將之投到外間,看來討伐妖魔恐怕會比原來估計的還要艱險。

他把心神收定,便把意念一落,瞬息之間,那團無羈木所化流水就動蕩而起,形如渦旋,在轉動之間,逐漸向著他觀想的模樣轉變著。

但就在這個時候,其卻隱隱掙紮了起來,好似在那裏抗拒,但那意念卻傳出這並非它本意。

張衍眯了眯眼,這情形些異,似是有一股莫名力量在壓制其繼續變化。

他已然想到,這很可能是先天妖魔附著在上面的手段,目的恐怕就是令此物不被他人祭煉出來,心忖道:“果然是有手段暗存,但在這爐中鍛煉,一切皆是無所遁行。”

這裏就不是他一具化身可以對抗得了,當即意識一動,與正身相聯,俄而,一股浩大元氣隔空降臨下來,侵入到那法舟之上,瞬息間就將上那股外來力量驅逐了出去。

數個呼吸之後,那元氣就又收了回去。

這一回,阻礙盡去,意識也是變得順暢,很快就化成了長梭之狀,只外觀之上,看去與他原來那駕摩空法舟有些相似,不久之後,漸漸被一層白霧所包裹。

又是幾載之後,金爐不停晃動,像是其即將要從裏面沖了出來。

張衍一直在外等待,現下見此景象,他知曉當是要功成了。

不過此刻也是僅僅將這法舟煉造只是而已,彼此之間還並未建立起主從關系,是故還需再進行一步,讓此物完全歸屬於自己,故是在那將出未出之間,又將一縷氣機渡入進去,過去一會兒,金爐就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他卻看到了一幕景象,無邊渾冥之中,有一縷氣種生誕,而後不斷生長,直至演化一根通天巨木,驀然之間,一切都是破碎,歸至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