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掌中玉寶非全璧,過影雖去卻留神

張衍離了虛天地星,便自回了天青殿,到了洞府中後,就將那只兩玉匣擺在了案幾之上。

他把袖一拂,將其中一只玉匣打了開來,這裏間擺有一只玉袋,感受了下其上靈機,就把意念落下。霎時間,有道道靈光噴湧而出,隨後在半空中化作一枚枚琉璃玉簡,其數足有成千上萬,不過空曠大殿之中,卻仍顯稀疏。

他擡眼一望,看去哪個玉簡處,哪裏就立刻就有文字和景物顯現出來。

嚴度曾言,這裏面有不少是傾覺山祖師手錄,那麽在他想來,其上應該有過往神意留下,若是能尋到,那只需觀照入內,與其做一番長談,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就可了然大部分事了。

可是看了一圈下來,卻並沒有找到其人神意,他沉吟片刻,大致猜到了這裏原因。

似傅青名那般,在明知有危劫到來之前,還在余寰諸天內布置下了後手,而這位舍身化禁,卻是主動為之,說不定也是如此。那麽神意找不到也說得通了,恐怕這是為防備心懷惡意之人通過這等方法找到其下落。這等事也不好和門人弟子說,因為這是極其容易暴露的。

如果是這樣,那麽也不必去尋了,其所防備的當是就是同輩修士。

他放棄了這個想法後,又查看了一下其余簡牘,想看看無有關於當年那場傾天變故的記述,要能了解這裏面的過去來由,那麽就能對整個事情有個清晰了解。

可惜翻看下來,卻是無有任何這方面的內容。

他轉了轉念,認為這可能是傾覺山祖師有意諱言,也可能其也不知曉這裏面真正緣由。

再往下繼續翻看,另一個他所關心的問題,似如先天妖魔這般大敵到底有何神通大能,這裏面也少有提及。

仔細想想,其實這也是正常事,傾覺山祖師寫下這些簡牘時,那些先天妖魔當還未曾占據布須天,自不會多去著落太多筆墨。

至於此後,恐怕這位也無有那等心思來做這事了。因為非是真陽大能,就算知道了也無用處,反而意念關注過多,還有可能會讓這些妖魔生出感應,一旦無人束縛,說不定就會找上門來。這並非胡言,當年傅青名為了不被對頭發現,就主動舍棄了一部分意識。

不過便沒有這些也無關系,至少他通過嚴度等人,知曉了一些同輩修士下落,將來也可以通過這等途徑來獲知彼輩的底細。

總的來說,玉簡之中大多數記述的是布須天中的風土人情,不是說沒有價值,但對他幫助並不太大。

但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他因不想錯過什麽線索,故是幾乎每一枚玉簡都是起得神意,觀望那過去之影,也是因此,在一枚玉簡上竟是發現了不少關於真陽境中修煉的方法,以及一些傾覺山祖師與同輩談玄論道時的記述,更有其自身的一些心得體悟,這應該是想要留給後輩弟子的,不過沒了周還元玉,上晉之路早已斷絕,若不是今日他得見了,那也只能放在那裏成為擺設。

這一番看了下來,以往許多有些困頓不解之處頓時豁然開朗。

“果如我所想一般,此後道路便是降伏法力,至於再後,原來是這般麽……”

結合這裏所見還有以往自家摸索,他心下已是再無半點疑惑,而這裏化身有所感,立便也為正身所知,可感那法力調運比以往稍稍順暢了幾分,相信不久之後當能有更大進展。

他並沒有過於深入,這裏面東西需得細細琢磨,不是一時半刻可以看透,於是將這一枚玉簡單獨收好,又把其余玉簡又收回了玉匣之內,這時才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側,此玉匣之上當就是擺著嚴度口中那件傾覺山至寶了。

因不知那到底是何物,又有何威能,故是沒有貿然打開,而是心念一動,身形卻是出現了一處荒界之內。

此處界空亦在他氣機所涵部宿之內,而且也沒有任何生靈存在,不怕有人前來相擾,萬一出得變故,哪怕一界俱毀,也不會妨礙到其余地界。

將那玉匣托起,起袖一拂,去了匣蓋,然而目光落去,裏面竟是空無一物。

他神色如常,沒有任何詫異驚訝,只是凝神觀望,面前漸漸卻是浮現出來一枚玉碟,大概有手掌大小,通體白璧無瑕,觀其形狀,卻與那壁畫上老道人手中所持之物一模一樣。

此寶並不存在於現世之中,或者說並不只存於現世,而是落在了神意之內,唯有真陽大能方可循著那一絲氣機,找到其原身所在之地。

下境修士就是拿到了這只玉匣,也沒有任何用處,其連接觸都無法接觸到。更休說駕馭此等寶物了。

變虛為實,他亦可做成,或者說每個真陽修士都可做到,但這等寄托之法,卻是大不一般了,也不知是這寶物本來如此,還是傾覺山那位祖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