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禁關白魚種露蓮

余寰諸天大半界天之中,幾乎於同一時間發生了某種變化,本被挪轉不見的濁陰靈機又一次顯於世間。好在各界修道人事先便被通傳過了,早是準備好了人手,對付那有可能遁入世間的魔頭。

青碧宮為此也是將門中弟子長老分散派遣了出去,看顧好每一處重要地界,一旦察覺到不妥,修為高深者立刻可用善功薄上換來的遁符,將下面人手送去封敕金殿,自有洗濁池逼出那魔物。

至於那些靈機稀少的小界便用不著理會了,清濁靈機相互對應,清氣若少,濁氣也同樣不會多,如此就注定了那裏不會有天魔這等大魔出現,反而一十九處大天極可能有玄陰天魔出現,所幸那等地界,都有各天天主負責坐鎮。

玄洪天內,彭向飄立在虛天之中,此刻他面前卻是多了一本善功薄,因為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所以他心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如今青碧宮正在去了陰神靈窟的封禁,使之重歸余寰諸界,可以預想,下來各地修道人必會出手鎮壓魔頭,而他身為玄陰天魔,當也在敵對之列,可未想到居然也可以有此物入手。

他拿來翻看了一下,發現自己名姓被書錄其上不說,居然還有一筆數目頗為不小的善功,想了一想,如無意外,這應該是先前向青碧宮示警,報知並靈天即將入侵的功勞。

他意念一動,其上善功少了一些,手中卻是多出了一張法符,這意味著他不但能獲取善功,而且還可如修道人一般,能從中換來各種對自身有利之物。顯然這善功之法不問你出身來歷,而是看你趨向為何,本心又偏向哪裏,或許他若又一次墮入魔頭那邊,那麽這善功薄就有可能消失。

這令他卻是暗凜不已,能在背後無聲無息掌握這一切的,恐怕只有那位青碧宮宮主了。

不過他也從中看到了不少好處,玄陰天魔要想壯大自身,無非是吞奪同類,吸攝修士神魂,有了善功薄,他不但可以掌握到同類的消息,甚至還可以利用善功換來更多的法寶神通,甚至不再需要去對抗修士,這無疑比原來更為有利。

假若他能顯露人前,那行事還將更為方便,實際這也不是不能做到,尤其在有善功薄之後,等若有青碧宮宮主為他做了背書,再加上先前示警此舉,只要籌謀得當,那還是有幾分成功之望的。

頁海天封禁之地內,張衍一步步往洞壁深處走去,只他很快感覺到了這裏的不簡單。

要是尋常地界,他若要去到盡頭,按理說只需要一個念頭便可,可這裏卻只能是按部就班,非是此間禁陣能困束住他,而是不按照此地規矩來的話,那麽很可能無法去到那真正欲去之地。

而隨著逐漸往裏行走,他也是漸漸發現,自己腳下之地似與身外這方天地有些格格不入,若無一股無形偉力鎮壓,那便隨時可能被排擠出去。

他仔細感應許久,要是無錯,這洞窟表面看去是存於頁海天中,但實際應該是從別處地界挪轉過來,再被放入此間的。

也即是說,這裏其實是一處類似半界的存在。這也難怪沒有信物之人怎麽進不來此地,沒有出入內外的正確法門,又如何能從頁海天穿渡到此?

他心下忖道:“既是封禁之地,那必有被鎖困之物。卻不知到底何物值得如此大費周折?”

盡管有禁制,可這也只是稍稍延緩了一下他的腳步,待外間日升月落兩次後,便就來至了一處密室之內。目觀前方,卻見那裏擺有一座供壇,上有一股清泉流淌下來,源源不斷灌入一只琉璃蓮花盞內,這蓮花作青色,渾身通透蘊光,花瓣之上時不時有玉珠落下,顯得生機勃勃,而在那口沿上方,則憑空懸浮著一枚精光瑩潤的玉珠。

張衍只一眼,便就認出這裏面困束著的乃是一縷精氣,其時不時變化為一條有翅白魚飛遁來去,不難從顯化之形上看出,其那原主並非是人修,而當是一頭妖魔異類,且還是一位同輩,只是其應早已是亡了。

因那白魚有夭矯之姿,並有魚龍之相,他不由聯想到了敖勺身上,有傳聞說這位龍君乃是昔年一位大能坐騎,這兩者之間會否有什麽關聯?

只是再一想,渡覺修士是成不了真陽坐騎的,但若只是一縷殘余精氣,倒是有幾分可能。

他走到近處,再是望了望,這時卻是看明白了,把這異類拘禁在地,其實這是為了借其精氣澆灌孕養這琉璃蓮花盞,這異類同輩原來本事當也不弱,此地立下至少有百萬載,那一縷靈機便被削磨這般長久,仍然不曾消散。

這時目光一轉,見在旁邊石案上擺放著一枚金紋符詔,擡手招來一看,見其上同樣藏有那異類一縷氣機,卻不知擺在這裏的目的為何。

再凝神看有片刻,反復查驗之後,終是明白其所用為何,這縷精氣其實已和這符詔煉合為一體,要是投了出去,就可讓自身氣機涵布之地變化為這異類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