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解脫心執化道神

張衍聞言,卻是一笑,毫不在意道:“天道之變,機緣運法,從來不是人力可阻,便真能擋得,也早該是超脫其上了,那又何需來做這等事?依貧道之見,前人有前人之定數,後來人自有後來人之緣法,大可不必為此憂擾。”

未來之事有無窮變數,連他此刻這等境界,也不敢說盡在掌握,這位傅宮主結論未免有些悲觀,也下得過早,誰知萬千年後,乃至數十百萬年後又會發生何事?不過眼前這只是言語之論,倒也不必太過較真。

傅青名點頭道:“道友此言也是有理,誰又能說清未來之變呢?其實道友若無他想,確也不必太過在意,修道到我正身乃至道友這般境地,只要不去招惹同輩,那些先天妖魔也不見得敢來尋你。”

張衍心下稍作思索,道:“傅宮主方才提及有修道士意圖收回布須天,如今可還是有同道在做此事麽?”

傅青名想了一想,嘆道:“說是收回,其實也只是勉強抵擋罷了,據傳布須天中不斷有大妖被遣了出來,看去意圖是欲將已是出外的修道人滅盡,那些妖魔背靠布須天,修道外藥應有盡有,且那‘周還元玉’如再有生出,也只會落在彼輩之手,長久下去,定會助長其勢,我人道必是愈加式微。”

張衍眯了下眼,要真是這樣,要是坐等這班妖魔如此壯大下去,那麽一場碰撞終歸是免不了的,雖對方未必能奈何得了他,可他也未必能護得住底下弟子門人,便道:“傅宮主此身受損,可是與此有關麽?”

傅青名略一遲疑,卻是有些不確定道:“或許如此,傅某正身失去後,有些事便曾經知曉,如今也是有些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有那麽一個對頭,需得躲避其人。”

說到這裏,他又一聲嘆,道:“說來道友或許不信,你若問我說出如何打殺一名真陽大能,我卻難以給出答案,因我委實想不出到底如何才能做到此事,故我對此番遭遇亦是存有不解。”

由於他如今不過一縷精氣化顯,一些緊要事並無法承載於身,有些還是為避免觸動對手感應而刻意斬落在外的,是以連他自己也難以道明。

張衍考慮一下,言道:“那布須天既是祖洲,又是造化之地,那當也有上境大真,如道友所言,那些先天妖魔不敢來招惹吾輩,當功行修為差之不遠,如此,那些大能又去了何處?為何不曾出手,是另有居處,亦或是不願理會?”

傅青名緩緩搖頭,道:“不瞞道友,事實自傅某修道以來,位於真陽之上的修道人,卻是從未有見,只是聽聞過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言,便同道那裏也同樣是如此,我輩甚至一度懷疑此等大能是否存在,自然,這也可能是傅某如今缺知太多,難駐秘聞之故,道友將來若有機會,不妨再去探究一二。”

張衍聽到此言,不禁有些意外,道:“那敝派祖師呢?”

他方才探究了一下,即便到了此時,他仍無法感得祖師太冥祖師境界深淺,亦無法與先前留下的氣機交言,可見祖師功行至少遠在他之上。

然而傅青名卻給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其詫異問道:“貴派祖師又是何人?傅某曾經有見麽?”

張衍目光閃了一下,擡首看著傅青名,過有一會兒,他才道:“傅宮主莫非忘記玄石之由來麽?”

傅青名笑道:“怎會忘了,那是傅某昔年千辛萬苦取來的,一直在等有緣之人,未想卻是等來了道友,這卻是傅某之幸。”

張衍一挑眉,再問了幾句,發現其竟將一切有關太冥祖師的事情都是忘了個幹幹凈凈,要知道,二人方才才提到過這位祖師,現下只過去百來息而已,其居然就此毫無憶識了。

如今在其口中,玄石之事是卻另一個由來,仿佛被另一個經過所替代了。

要是一個道心不堅之人站在此地,說不定就要認為這是一場虛幻了。

張衍稍作思索,起雙目一注,仔細看了傅青名片刻,卻見發現其氣機比方才少了些許,這並非是自然流逝,而好似是被什麽莫名物事削去了。

他心下轉起了念頭,這裏有兩個可能,一是方才那些話並非是他自己本來所願言說,而是別人交托在傅青名身上的,好令其轉告自己,而在事成之後,便就忘卻了;再有一個,這幹脆就是傅青名自家所為,只無從知曉出於何種目的。

這兩者其實都有可能,但從過往來看,他偏向於前一種,那麽這裏施為之人,很可能便就是太冥祖師了。

至於祖師為何要如此,目的又是什麽,他並不去妄自猜測,不到那等修為,多想無益,或許祖師本也是無意而為,便真要知曉,那還不如去問玉鯤瀛昭,此位畢竟是跟隨過祖師的,或許還知道的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