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投儀晷改元換脈

張衍在離了那虛空生靈之後,用了半日時間,在摩空法舟之內布下一個陣法,專以用來隔絕靈機,隨後運功一轉,背後五色光華一閃,就將那大法筏放了出來。

在虛空生靈軀體內這法筏禁制轉動不得,這不等於到了別處也這般,是以他多準備了一手,此刻靈機已斷,沾染不上半分,這裏又無外擾,可以放心探查了。

他踏足其上,行至上回半道而止的經閣之內,見這裏一切東西都是保存完整,而在最為顯眼處,卻是擺著一封未曾封口書信,倒像是有意留在這裏的。

他心下一動,上前拿過,掃了一眼,便打了開來,卻見上面文字自己並不認得,這卻難不到他,一卷袖,將對面書架上不少文書玉冊攝拿下來,須臾間便就看遍,稍作對比,就將此方文字大致推演了出來。此時再讀,便再無任何阻礙,待是看罷,這才知曉了此輩來歷。

這些人來自一處名喚“亦童界”的界空,因地域廣大,天材地寶也是極多,是以門派林立,散修也是極多,但是此界之中戾氣極重,宗門兼並,修道人之間你攻我伐是常有之事,不但如此,還屢屢有天外異類進犯,總之可以說是無一日安寧。

其實異類進犯其實乃是常有之事,反而九洲原來天地關門堅牢,這固然是令修士破去天外很是不易,但同樣也是使得天外兇怪甚難進來,也算是有失有得。

那法筏主人名喚丁常,乃是界中一個大派長老,這回本是要前往別處訪友,只是路上遭了不曾料想到的對手攻襲,因敵方勢大,只得留下一些人斷後,自己則帶著余下弟子遁破界空而去,期望可以以此避劫。

也是他們時運不濟,本來想著出來之後立刻回轉,可誰知方才到了天外,就被虛空生靈盯上了。

丁常看著門下弟子友人一個個消失不見,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是以筆錄方式寫下這一切經過,並言明了自己身份,希望有見到之人給宗門送個消息。

其實在寫下這些之前,連他本人對此也沒抱多少希望了,只是出於自身職責,感覺愧對宗門,故是略盡人事而已。

張衍看罷,放下書信,就往經閣上層走去,這裏擺放了不少功法道冊,但其實只是平常擺設,用以彰顯自身的,是以記載的只時最為粗淺的法門,多數密冊只有一個外名,內裏則是空空如也。

他自也不會瞧得上這些,拿來翻看,只是因為從築煉根基的功法中,就能判別出此輩走得是什麽路數,注重的是什麽,將來又能走倒何等地步。

這就好比草木之種,將來到底能成長為參天大樹還是附滕雜草,早在種下那一刻便就決定了。

待把這裏所有文字記述的書冊都是覽遍之後,心下思忖道:“此界之人能破開天地界關而出,那麽至少上乘修士至少可修煉到洞天這一層次,靈機應也是充裕,而界中紛爭雖多,卻不見人提及去往他界,那這裏很可能只是單獨一個界空,若是如此,倒是我九洲適合派遣人手到此。”

他這麽猜想也並非無由,這丁常留下的乃是自家界中文字,而非是蝕文,若是與界外修士有過打交道,那就不會忽略這一點,另外,此間關於風土人情的記載雖少,但裏間也未曾提到任何天外界域。

他退出經閣,又轉了一圈,見這裏無有兩界儀晷或通天晷,那此輩要想回去界中,多半是依靠這座法筏,若是如此,他也是可以借用此舟去往此地的。

想到這裏,他就騰身到了上方,稍稍查看片刻,就往下一落,到了一處高樓之內,此間擺有一座玉石大柱,精雕細琢,上刻有龍蛇龜鶴,這便是那禁制機樞所在,只要控制了這裏,那整座法筏自就歸他掌握了。

走上前去,伸手一按,把法力往裏灌入,不多時,整個大法筏都是發出輕輕震動,並有道道亮光虹芒閃爍顯出,而一個個禁制大陣也先後運轉起來,少時,就見上石柱之上有一金勺飛出,而後對著一個方向直直指去。

他擡眼一瞧,暗道:“看來憑此物就能去往亦童界了,倒是可以試著往那裏一行。”

這與他之前的計劃並不沖突,因是去往力道根果之地不在於你身在何地,只在你能否準確感應到那處,就算當中去往別處界空,也無有任何關系。

若是在此之前他能找到那亦童界,卻也不介意順路走上一回,便不入到界中,也可擲下兩界儀晷,待日後玉有暇再來探訪。

如今九洲正四處尋覓天外界域,本來角華界那裏不算差,只可惜此界不但成了昀殊界下界,如今又被天外邪怪盯上,無法報以太大期望,此前路過那處界空,靈機又是不足,也是容身所在,要是這裏當真合適,倒也不失為一條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