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輕過險關化危局

摩空法舟之內,張衍正盤膝而坐,那九懾伏魔簡正懸浮在前方,放出一絲絲柔和清燦的光亮,在化合了另一枚魔簡之後,其更顯通透,連靈性也似多了幾分。

他能感覺到,這是本質上的提升,若是吞奪更多魔簡,那許會有更深一層的變化,也將來會為他帶來更多好處。但這勢必要他去尋到其余魔藏的主人,並將其手中之物奪了過來,毫無疑問,這又是一條鼓勵殺戮同輩之路。

他微微搖首,此條道路與己身不合,是故他是不會主動去做這等事的,但若將來某一日,有同樣獲得魔藏傳承的人找上門來,他也不介意將之除去。

而以眼下情形來看,似乎他不再去追逐力道根果,或者徹底拋棄力道功法,從此對其敬而遠之,方是最為穩妥的選擇。

但他卻不會如此做,修行之路,自然是機緣與危機並存,既然修行了這門功法,並修煉至眼前這般地步,那就是結下了因果,是不可能輕易甩脫出去的,下來是要想辦法將之徹底解決,而不是從此畏懼退縮。

更況且,修道路上不知有多少危機難關,今次是說服自己躲過了,那麽下一次要是遇得相似險境,那是否也要躲避?

要是逢難則避,遇危則退,那麽即便在是氣道一途上,也是走不出多遠了。

是以他此回不但要憑借魔性去往那處地界,將那根果摘得,未來還要想辦法把此門功法修煉到更為高深的境界。

當然,不畏艱險不等於不顧生死,迎難而上不等於莽撞沖動,這裏面還是需講究策略方法的,要是真碰上難以力敵的對手,他也不會死拼到底,大可等實力足夠之後再來對付。

將魔簡重新收起,他把心神一定,便入至定中。

晃眼間,又是三載過去。

這一日,張衍從定中退了出來,環視一眼,此時他能夠感覺到,法舟之中靈機又比原來濃盛了一些,連生靈也是多了許多,而有化形丹的助力,一些開了靈智的妖修也化成了人形。

不過此輩卻是被嚴格控制在一定數目之內,這等丹藥雖是對其修行有大助力,但對未來修行其實有礙,且此類妖修一旦多了起來,靈機消耗也必增大,那便是斷了那些後輩之路。

實則這也是無有辦法之事,便是在一處靈機豐盈的界空之中,只要不是目光短淺之輩,同樣也不會讓修為高深之人無休止的增加下去,譬如原先九洲補天之議,便就定下洞天人數,以免靈機用盡,而現在山海界還用不著如此,但在將來必也會設法加以限制的。

其實但凡一個宗門在一處天地內傳承長久,除非另有什麽通天手段,比如昀殊界有至寶在手,那多半是會做出如此選擇的。

可即便是昀殊界之人,也未享受到數十下界帶來的好處,其中大半靈機還是被那至寶收去了,從這方面來說,他們並非是此寶之主,反而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受了此寶驅馭,變得身不由主,要想改換這等局面,除非是下大決心大毅力將之甩脫,不然修道路上會面對重重心關障礙,對道途將很是不順利。

過有一會兒,他緩緩自蒲團之上站了起來,神情之中露出思索之色,在定坐之前,他本是打算一直等魔性快要找尋根果之地前方才出關。

按理而言,以他修為本不可能出現偏差,可此刻到得那處的時機未至,卻是早早醒來,這應是冥冥之中感應到了什麽變故,故是自我示警,這不能不加以重視。

而摩空法舟之內沒有什麽能威脅到他的,因此若有危機,那一定是來自外間。

心念一轉,借用摩空法舟身軀往外觀望,初時沒有發現什麽異狀,但是過去不久,那視界之內卻是出現了一駕大法筏,而且看去漂浮不遠處,隨著自己這邊行進在不斷接近之中。

要是在一處界空之內,這是十分正常的情形,可換到了這裏,卻是極為不對。

需知虛空元海乃是斷續不定的,也沒有距離遠近之分,在此中飛渡,除非本就是抱團在一處行走之人,否則相互之間是絕然不會照面的。

如今這艘大法筏非但被他撞見了,而且看去還近在咫尺,那就只剩下了一個可能,這摩空法舟被一頭虛空異類捕獲了,並落入了其肚腹之中,此地相當於一個單獨界空,才會有此景象。

此等異類他不是一次遇上了,先前乘坐大鯤橫渡虛空之時也曾有過照面,那時他修為尚低,事實上什麽都沒有望見,只是模模糊糊感覺到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存在,根本無法用言語描述其之大小,而這次連感應都無,顯然這頭虛空生靈比上回撞見得更是強大。

此物無法被直接殺死,因為你所能感應到得只是其極其微小的一部分,只要觸及不到本體,便是法力耗盡,也傷不得它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