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步步險關拒外敵

出來那人頭不施冠,發髻之上只有一根玉簪,烏衫罩身,表面尋常,但情致內藏,含而不露,長髯須發都是打理的齊整異常,一絲不苟,看著就是極講規矩之人。

司馬權見這人有元嬰修為,卻已是值得自己附身了,於是分出一縷魔念上去,於潛移默化之中改換其心意神智。此人在角華界諸國調查了一番,得知下界所傳之事不過捕風捉影,多是謠傳,哪願在多留,就往上界回返。

司馬權看他過來,立刻附身上去,這回並沒有依附本體,而僅只是一道分身。

誰也不知道那界門之中有何玄妙,後面又隱藏著何等大能,要是進去被發現,分身就是出的異狀也不會牽連到本體。

那人一無所覺,拿出一面牌符,化靈光遮住自身,就跨入了界門。

司馬權在原地耐心等候,他並無法做到隔界感應,若是分身得以過去,過後自會設法蠱惑那人再行回來,要是不成,那就證明失敗了。

他在這裏等了數月,界門對面沒有動靜,神情不覺變得慎重起來,顯然那一面防備森嚴,看去還似有過抵擋他這等天魔的經驗,按照正常辦法已是不可能進去了,那必須動用其他手段了。

想了一想,十分鄭重的拿出了一只青銅面具,此物兩眼空洞,卻是露著一股陰森詭異的笑容。

此是陵幽祖師所留之物,只有把相真靈通之術修成之人才能用上,當年去鈞塵界之時,宇文洪陽特惠交到他手中,只是後來並未曾在對敵之時用到過。

這裏原因,既是由於忌憚,也是未曾弄清楚這法寶到底是做何用處的,而這麽多年探究下來,他卻是稍稍摸清了一些,這面具可以用來隱藏身形,並且連身上所攜之物亦可一並遮掩了去,只要不取下來,任何人或物事都是難以發現,只是每回也就用百來呼吸,就不敢再深入下去了,否則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何事。

他拿住此物,往自己臉上一扣,隨即這面具就消失不見,好似已是與他融為了一體,下來不敢耽擱,身軀一晃,就過了界門,這一次若是被發現,那他也再無辦法,而本體一損,也就只能依靠留在此角華界中的分身慢慢復原了。

好在這等情形並未出現,這回很是順利的度過這處界關。

他一步跨出,率先感受到一股濃盛靈機,但也只是相對角華界而言,卻依舊比不過山海,鈞塵兩界,隨後他便被大殿兩邊列著的那些兇怪異獸銅像吸引了注意力,能清晰感覺到這些原來當都是血肉生靈,只是被特殊手段塑造之後,才擺放在了這裏,這些兇怪下面還有注釋,特意標明了是何種妖物,有那種神通本事,哪年哪月哪日又亡於何人之手。

若放在山海界中,這些兇怪無不是妖聖一流,這裏望去至少有百余座銅像,數目也是十分驚人了。

他一眼掃過,全數記下。又往頂上看去,見有一名道人盤膝坐在一團金光之中,拿著一本書冊細觀,時不時停下轉運功法,似在參悟著什麽,這應當是此處看守,只是此人對他到來全無所覺,仍一心一意在那裏修煉。

這也不怪此人大意,界門上有厲害禁制,自設立以來從未有過差錯,何況近日也無人下得角華界,根本不值得注意。

司馬權考慮了一下,未去附身此人,因怕殿中有什麽厲害禁制,也不敢在此久留,以最快遁速從此間飛出。

出得大殿後,又行去一段路,這才停下,並小心翼翼拿下面具,這時若感覺不對,又再會重新扣上。

等了一會兒,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狀,知道已是避過了監察,這才放心打量起四周來。

方才出來那座殿宇修築在一處高山之上,外間是一平整石台,全是細膩潔白的雪玉石鋪就,有一條階台往下延伸,每一層很是寬闊,便是體驅龐大的兇獸也可通行。

遠處可見起伏山脈,澄澈藍天之下,可見頂峰皆被白雪所覆蓋,其中有一座大峰格外雄偉,高出眾山之上,周圍泛著層層金光,一股神聖莊嚴之氣撲面而至。

只是凝視此山時,他卻生出一股異樣之感,似乎此物本身並不在這裏,而是在極遠之地,但由於某種物事牽引,才可以被他望到,心下不由暗道:“此界果然不簡單。”

這時又試著感應了一下,沒有發現分身存在的任何痕跡,當是在穿渡過來的一瞬間就被滅去了,心下也是暗暗警惕,這處似比鈞塵界更為危險。

不過他既是已到了這裏,那就情勢不同了,只消把魔氣種入此界之中,再滿布世間,那對方就很難再把他如何了。

這高山之下環布有一座大城,看那規模,至少辟地十萬裏,規制十分之龐大,處處樓台廣廈,宮宇殿觀,天中煙雲飄渺,靈禽渡空,城內外有禁陣相聯,景物自成一體,於外遠觀,恰似點雲霞為妝,掛日月為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