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此去玄天外,一脈道傳留(第2/2頁)

這些時日內,九洲所有大劫之後幸存下來的修士,包括一些散修,都是察覺天地靈機正由盛轉衰,聞得此訊,大部分都是急急往東華北地而來,唯恐錯過了機會,被留在了九洲這片絕地上。

這一日,界門之前,來了一名戴著伏獸圈的青年道人,其人衣著樸素,混在一眾散修之中並不起眼。

他對著腰間一枚玉佩以心念傳音道:“師尊,溟滄派叫我等入得那小界,卻又如何去那天外他界?”

那玉佩之中浮出一道人影,道:“你可看見那頭大鯤了?”

青年道人望了望天空上如同山脈一般大小的身影,回道:“想不瞧見也難。”

那人影道:“我那些分身聽得言語,說是這頭大鯤乃是溟滄派祖師太冥真人所留,能攜得諸多小界一同去往新天。”

青年道人點頭道:“原來如此。”

這時他擡目看去,見界門前有兩道光亮照下,神色一凜,道:“師尊,門前果是懸有還真觀伏魔雙鏡,稍候弟子過去,師尊可千萬小心了。”

那人影嘆道:“為師如今實力衰微,幫不得你什麽了,實則你無需帶我去,那樣反有可能將你暴露出來。”

青年道人卻是搖頭,道:“恩師,若非你提醒,及時出得小界,弟子也難避此劫,師恩難報,縱然過不去,我亦不會棄師獨走。”

人劫起時,他本在那洞天之中修行,但得那無形人影提醒,玉霄門中弟子居然一個都未曾入得小界,他頓知其中必有文章,立刻從裏退出,這才逃過一命,以往他拜在此人門下只有托庇之心,但那一刻,卻是由衷感激。

他吸了口氣,盡量使得自己神情變得自然一些,道:“師尊,得罪了。”

說著,自袖中取了兩枚銅片出來,將玉佩裹住。

既知有降魔雙鏡把關,他事先也不是無有準備,這兩枚銅片乃是取自天外而來的銅鼎殘片,將之又重新祭煉了一番,作那遮掩之用。

他心下道:“能否過去,就看這一關了。”

腳下邁步走去,到那界關之前停下,那鏡光自他頭上一照而過。

可就在此時,門前把守的一名女修忽然咦了一聲,露出幾分疑惑之色,他不由心下一緊,但神情卻是不變,只是暗暗扣住伏獸圈,隨時準備動手。

那女修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笑容,道:“這位師兄好精純的玄門法力,可是哪派下宗弟子麽?”

青年道人暗暗松了一口氣,側過首來,回以一笑,道:“在下不過一介散修,只是僥幸得了一些先人傳承罷了。”

那女修瞪大美目,驚嘆道:“那師兄能修到如今這境地,可是極為不易呢。”

許是少有見得他這般修為的散修,故她又興致勃勃問了幾個問題。

青年道人勉強應付幾句,終被放行,過了界門之後,他整個人如虛脫了一般,稍稍運轉法力,才恢復幾分精神,他望著小界之內諸多在門前結廬打坐的修士,暗道:“我方心岸遲早有一日要超脫眾真之上,不再由他人左右性命!”

轉瞬間,又是十日過去,終是到了啟行之日。

張衍站在昭幽天池之上,俯瞰蒼茫大地。

地氣經由番宣泄之後,不知多少萬年才會得復,天地靈機不再,日後之人想求長生之道,怕是再也不得其門而入。

不過如此,他卻是可將那一門功法傳下,給後來人留下一線入道之機。

他起指一劃,滴落一滴精血在地。

少時,那精血便變化為變化出一個道人,大約三旬上下,額頭高高,雙目明亮,看去淵博雅正,智慧過人,大約力道四轉修為。

張衍言道:“此處便拜托於你了。”

那道人笑了笑,道:“有我在此,你放心去便是,若是有緣人,自能領會我等妙法。”

說完之後,他躬身一揖,就駕起雲光,飄身下山去了。

一道光華過來,汪采薇現出在他身側,俯身一拜,道:“恩師,時辰已到。”

張衍點首道:“知曉了。”

他一晃身,霎時遁破虛空,來至一處大殿之上。

此刻九洲之上所有洞天真人都是聚集在此,見他到來,齊齊起身稽首,口稱張真人。

張衍點了點頭,踏步穿過大殿,在眾人目光之中上得台階,與秦、嶽兩位掌門見禮之後,便在玉台上落座下來。

秦掌門半轉過身,對他言道:“稍候我將打通天地之門,便請渡真殿主為我護法。”

張衍神色一正,言道:“弟子領法諭。”

秦掌門微一頷首,他把拂塵一擺,默坐片刻,少時,殿內似起得洪浪奔流,整個大殿都開始顫顫搖晃。

眾人仰頭看去,見天穹之上豁開一個裂口,好似無底玄洞,就在這等時候,大殿之上轟然升起一股宏光,直直灌入其中,霎時間,天地九洲,仿佛連接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