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堅身豈懼外邪侵

張衍殺奔過來時,屈如意身處正面,卻是首當其沖,見其人來勢洶洶,他眼神一凝,起指一點,左右兩側皆有一柄法劍出鞘飛出,化兩道爍光金輝,沖天而起!

張衍一聲喝,蕩袖向下一斬!

一聲金鐵交擊之音傳出,其中一柄劍器雖架在了北冥劍下方,但卻吃不住力,被遠遠蕩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對方另一道劍芒夭矯一折,往他背後襲來,只他身外環繞的清鴻劍丸生得感應,立時一躍,倏化清虹,與之鏘的一聲交擊在了一處!

屈如意兩劍也是大有來歷,一柄是“大元正心劍”,此是元陽派祖師傳下,歷來為元陽掌門佩劍信物;另一柄名為“明神問陽劍”,乃是派中飛升真人洪佑所傳,俱是威力不俗。

這兩劍也是殺伐利器,這一拼之下,其中一柄縱然不敵北冥劍,但也差之不遠,把張衍沖殺之勢稍稍阻了一阻。

屈如意遙空一點,把兩劍祭起,再次糾纏上來。

張衍瞥了一眼,對那兩道朝著自己殺來得劍光不作理會,只清喝一聲,竟是不管不顧,同樣禦起手中兩劍朝著屈如意斬殺過去!

屈如意神色微變,張衍分明是要與他對攻,若是原勢不變,那麽那兩道劍光必會斬中他。

可若回劍自保,那先機一失,必會落至下風,後面不用多想,對方必會一路進逼上來。

他能清楚感應到,張衍身周圍似有一股莫名牽扯之力,若不設法穩住,自己就好似要往裏跌陷進去,且隨著雙方接近,此等感應也愈發強烈,是以萬萬不敢讓其借機挨近的。

他神意一動,其中一劍到了半路,卻是一擡,上去招架北冥劍,至於另一劍,則是依舊斬落下來!

而余下兩劍光道無了阻攔,幾乎是同一時間斬中了各自目標。

屈如意身上浮起一道氣光,將劍氣隔絕在外,而那“離融青”所做玉佩卻是碎裂開了些許,他身軀也是稍稍一滯。

張衍身上則是浮出一圈水紋波光,內中似有葉絡莖脈,只輕輕一蕩,就將那劍光震偏開來。

然而下一刻,兩人不約而同將劍祭起,對著對方斬去。

兩人都是知道,在這般近的距離內,有兩件殺伐利器懸在頂上,要擊敗對手的話,那任何謀算計策,巧妙變化,在此等情形之下都是一概無用。

最為有效直接手段,就是什麽都無需多想,徑直禦劍斬殺過去,在對方破開自身守禦之前先一步將之殺死!

而在此之中,一刻耽擱遲疑也不能有,因只要慢上一點,對方可多斬你一劍乃至數劍,這就有可能決定勝負了。

兩名洞天真人近身鬥戰,相互氣機碰撞,玄氣金光發散開來,震得四方皆動,天地變色,間中還有四道劍光縱橫來去,一時天穹之中只余下劍嘯破空之音,也不知道各自斬中了對方多少劍。

此時外間四人都看得色變,自他們入道以來,這般兇悍激烈的拼殺卻是從來未曾見過,為免被兩人波及,都不自覺往外退開了一些。

他們本有心出手幫襯,只是一來兩人身影轉動極快,彼此相距也近,為免誤傷,不好輕動;二來屈如意到現在也未曾發聲呼援,恐是有什麽謀劃,怕貿然上前,壞了其大事,是以思忖下來,仍是留在了原處未動,但手中卻是持定法訣寶物,好隨時應變。

屈如意又是擋住一劍之後,身上玉佩哢嚓一聲,碎裂開來,徹底無用,他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不過他身為一派掌門,身上自然不可能只有此物護持,便所穿這件掌門袍服,同樣也是一件守禦至寶。

縱然對方是溟滄派渡真殿主,他卻不信,對方身上所攜護法寶物能夠與自己相比較。

這時他雙目轉過,掃了一眼清鴻劍丸,他有“兩極元磁金漏”在身,只要對方一旦展開分光化劍之術,就可立刻施展法訣,牽動其互相拼殺,亂了對方招數。

趁著這個時候,就可驅劍猛攻,甚至可喚得四人一同出手,若是順利,則可一舉將對手重創,再差一些,也可將攻勢反壓了過去,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陷入毫無轉圜余地的拼殺之中。

只是張衍仿佛知道一般,到了現在,仍是運劍凝一,毫無紕漏,便是元磁金漏也只能壓制其劍光遁閃之速,卻無法將之牽引撥動。

雙方你來我往,鬥了十幾息後,屈如意身上法袍在劍氣消磨之下,漸漸褪去了光澤,而他轉目一望,卻見對面張衍身上金芒也不知何物,在兩柄殺劍交替劈斬之下仍是光華半分不減。

這著實令他有些意外,忖道:“如此也好,若是不將他身上護禦之寶都消磨了去,下來恐也傷他不得。”

又數個呼吸過去,屈如意身上寶衣終是不堪重負,被清鴻劍丸一劍劈開。

這時他卻是把身一搖,法冠之上有兩道氣光垂下,如絲絳垂柳,將劍光又一次托住,同時毫不客氣,起兩指一點,遙禦劍光,回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