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承陽繼統寶玉符

嵇道人方才使出“解陽六轉箭”時,張衍便心生警惕,對方在紫霄神雷威脅之下還拼死發動此法,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到這一擊必是包含莫大威能。

對付神通道術,修士若自覺擋不下,遁法高明之輩大可擇機遁走,待其靈機耗盡,自能化解了去。

張衍有五行遁法及劍遁之術,自能遠遠避開,只是如此亦有弊端,紫霄神雷網若是無人駕馭,便予了嵇道人幾分逃生之機,只是在未弄明底細之前,他也不欲硬接。

正要駕劍飛起,然而就在此時,眉心中有一物似受感應,輕輕跳動了一下,同時耳畔有清越鳴聲在縈繞不去。

張衍與那物心神本就相同,稍稍一辨,就知究裏,心神轉動之下,索性安住身形,立於原處不動。

那道白光倏忽飛來,疾如流星,乾坤葉竟是絲毫阻擋不住,自其上毫無滯礙的一穿而過,直奔張衍眉心而來!

眼看就要射中之時,忽然一枚光潤無暇的玉簡自他罡雲躍出,擋在去路之上,兩者霎時撞在一處,只聞一聲脆響,仿若瓷珠輕裂,解陽箭如碰鐵壁,頃刻間震散為百數靈光,飛舞空中,過不多時,就散了個幹幹凈凈。

那玉簡忽地一旋,奏出一聲清清鳴響,便被一團祥光瑞雲重又托回罡雲之中。

張衍破解了此術,再次騰出手來,一揮大袖,天中霎時紫雲若潮,雷光烈聚,齊齊放千丈焰芒。

底下嵇道人見六轉箭未能傷得對手,已是慌張萬分,望著天中狂聲宏響,風回電激,他不由神情大變。

方才是靠了替死符躲過這萬千雷霆,現下再度轟擊,那是絕無幸理可言。

他探手入囊,不得已取了一枚玉符出來,先是緊緊捏在手心,隨後又輕輕摩挲,目中卻流露出萬分不舍之色。

此是他門內一樁奇寶,名曰“承陽符”,乃是開派祖師自歸靈派中庫藏中得來,經有百年祭煉,方才化為己用,後來宗門之名,也是由此物而來。

這寶物內載有前賢遺冊,秘聞軼事,門中諸般功法道訣,及歷代前輩心得;除此之外,尚有一樁好處,本門弟子若持此寶在手,生死之際還可借其避過一劫。

只是此寶有靈,一旦有符陽弟子用了保命之法,便認為彼此緣分已絕,便會另去擇主。

嵇道人得了此寶後,秘不示人,想仗之以成就洞天,要是此刻使了,等若是斷了道途。

可要是性命不保,縱是保得此物又有何用?

他狠狠心,猛將法力往承陽符灌入,此符一顫,出來一名青衣女子,貌美含情,長發垂腰,嫵媚纖弱,看他幾眼,輕聲道:“嵇告章,你我緣分,到此盡了。”

嵇道人身軀一顫,眼中不舍之意更濃。

那女子言罷,纖腰一轉,就化一縷清霞,將他裹住,而後起了一道金光,眨眼就撞破雷網,沖至極天之上。

出去十數裏後,嵇道人忽覺身上一輕,那玉符在身邊繞了一圈之後,就離他而去,化如虹光華,往西北方向遁去了。

他攥緊了拳頭,深深朝玉符離去方向看了幾眼,暗道:“宗門被破當日,自掌門師兄以下,眾多師兄弟俱是罹難,符陽宗弟子所剩無幾,便是有逃生而去的,應也多是小輩,就是拿去了此寶,又哪有可能重振山門?”

他心下立時拿定主意,只要今日能保住性命,便去那處尋訪,若是有機會,把那幾名小輩殺了,到時符陽宗弟子只剩他一人,這寶物說不準還能還了回來。

不過這也只是暫且想想而已,他深知眼下尚未脫離險境,張衍隨時有可能追來,因而一捏法訣,起了回源合真之法,立化輕煙一縷,朝南飛縱。

張衍見嵇道人竟能破空逃去,眼中寒芒隱現,此人既與惠玄勾結,一並前來截殺自己,彼此就已種下仇隙,萬沒有化解可能,若是不設法除去,他日必將留下隱患,自己雖是不懼,可門中弟子卻要受了牽累,因而絕不能容其逃了!

他一聳身,也是上得極天,正待冒險使出魔藏追趕,可目光看去時,心下卻是微訝。

對方雖是起了回源之術,可此刻並未出去多遠,大約只比他劍遁快上些許而已,遠不是他先前判斷那般迅捷,當日冥泉宗風海洋一比,卻是明顯有所不及。

再是一想,不由失笑,自己先前卻是先入為主了,回源合真之法也有上下高低之分,甚至因宗門功法不同,許多元嬰三重修士還未必會使此法。

張衍微微一眯眼,他除了劍遁之術外,還有五行遁法相輔,若是全力追趕,也未必不能拿下。

且回源之法頗耗精元極多,其真身極大可能距離此處不遠,此刻跟了上去,正好一並斬草除根,杜絕後患!

打定主意後,便清喝一聲,駕起了一道清光,銜尾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