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大道門前轉生死,退則凡人進則仙

楚牧然瞅了那圖幾眼,暗自想著,“金鐘祖師所傳?卻不知是何物,連那惠玄亦有貪圖之心,想來非是凡品。”

張衍目光留意到他神情,也不打算隱瞞於他,便直言相告道:“傳言大彌祖師飛升之前,曾將一真器藏於北海之中,此圖所指,便是那存寶之所。”

楚牧然失聲道:“真器?”

可他隨即又狐疑看了英王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說:“既是真器,锺台卻為何不自取?”

英王怕他誤會,忙細說了一遍其中情由。

楚牧然這才釋然,有些熱切地言道:“掌門師兄也非是本洲修士,為何不卻試上一試?”

張衍笑著道:“卻非如此容易。”

他起袖一拂,把圖自桌案上掃落下來,旋飄至楚牧然面前,道:“師弟自去看來。”

楚牧然不覺一怔,稍有遲疑後,還是伸手接來,動作小心地在面前鋪開,凝神看了一會兒,吃驚擡頭道:“那藏物之地,竟是在仙羅宗舊地?”

張衍笑道:“正是。”

楚牧然大失所望,道:“現如今北海有蟒部占據,此寶非眼下所能取得,要了這寶圖過來,又有何用?反而拿著燙手。”

英王聽他語氣不善,頓時惶恐不已。

龍柱鬥法會之後,軒嶽雖已是覆亡,可原先不少護法及長使仍存,要想把兩派弟子混化一體,還有不少地方免不了要借重張衍。如是此事弄巧成拙,那自己下場不問可知。

他有心為自己辯解,可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急得頭上都出了汗。

張衍看他坐立不安,笑著安撫他道:“此間詳情,項展蝠事先早已說過,自不會怪責英王。”

英王連聲道:“不敢,不敢。”

張衍看他仍有些驚慌,微微一思,道:“來人,給英王尋一處僻靜別院,好生安頓。”

景遊走上來道:“英王殿下,請隨小童來。”

“是,是。”英王心頭惴惴地起身,躬身一禮,就隨其離去。

待他走後,楚牧然神情惋惜道:“原本還以為我涵淵能得一件至寶,卻不想是鏡中花,水中月。”

張衍淡笑道:“倒也未必,若真想一試,倒也不是無法可想,只是眼下時機未到,況且有此圖在我手中,也不怕那寶物走了,不用急著去取。”

楚牧然連連點頭道:“師兄高見,真寶有靈,若是當真與我有緣,總能取來,那蟒部畢竟勢大,眼下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張衍輕輕一笑,不置可否,只道:“前幾日關照你的事,可是做好了?”

楚牧然忙道:“遵照師兄之意,這數天內由西至東,沿崖岸起了百余座法壇,設下了鎖門大陣,並遷了一十二家宗門去了此處,以便就近看守陣門。”

張衍贊許道:“做事得好,為兄當褒賞於你。”

楚牧然忙道:“此等小事,小弟豈敢居功。”

張衍道:“楚師弟不必妄自菲薄,我離門數月,你與兩位師弟把門中打理得井井有條,無有疏漏,為兄自是看在眼中,那峰上庫藏,你可擇了幾件寶物去。”

如今涵淵門比之張衍初來時,已是擴大了十余倍,楚牧然身邊也是招了不少弟子,可苦於可以賜下的法寶過少,早先見張衍搬來一座庫藏,有心求得幾件,卻又覺得難以啟齒,此刻聞聽,不由大喜,道:“多謝師兄,多謝師兄。”

張衍笑道:“近日我欲要閉關修持,門內之事,就仍由師弟三人主持。”

楚牧然一愕,念頭一轉,他道:“師兄,我涵淵如今多了八座仙城,不知該如何處置,還請師兄示下?”

陡然多了八座仙城出來,他是喜憂參半,若按東勝洲中格局,一座仙城至少有一名元嬰真人坐鎮,才可確保無失。可涵淵門中真正有此修為者,不過張衍一人。就算再加上章伯彥、跛足道人,及宋初遠三人,也不過占了半數,剩余四座,要是有人圖謀不軌,卻是看顧不來。

張衍一擺袖,灑然道:“經龍柱之會一戰,北地元嬰修士多有死傷,我涵淵並無強敵在外,此事大可不必憂慮。”

他雖如此說,楚牧然心下還是有些擔憂。

說話之時,門外有童子轉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封飛書,道:“掌門,有一名道人投來書信,說是要交予掌門親啟。”

張衍挑了挑眉,放出靈機一探,見信上並未做過什麽手腳,就起法力淩空攝了過來,翻開一瞧,見信封之上並無落款,問道:“那道人是何模樣?”

童子道:“那人走得急,守門弟子並不看清,只是送出書信後,就往極天去了,似是一位真人。”

張衍眼神微動,他啟出信紙,抖落開來,掃了幾眼,不禁微微一笑,遞給楚牧然道:“師弟拿去自觀。”

楚牧然訝異接過,可一看之下,卻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