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靈虬鳳劍哭雀袋

锺台這方一上來就折去一人,台下一時不免失聲。

可派中修士卻是若無其事,互相交頭接耳了一番,又指指點點,是在議論方才那人。

白長老望著蘭簡光離去方向,稍作思考後,便做出了判斷,道:“那條靈虬因是當年符陽宗蛇眸妖道所養,原本是被鳳湘劍派之人奪去,怎麽又落到軒嶽派手中了?”

林長老輕蔑道:“軒嶽教嘴上叫得好聽,說什麽不與邪宗為伍,前些時日還貶諷我锺台為藏汙納垢之所,可這私底下,哼,還不知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白長老道:“靈虬鱗甲堅韌,非是厲害法寶傷不得它,又天生異賦,雙目紅芒能迷人心智,好在此物飛遁遲緩,下回再遇此人,只要有事先了提防,要躲避倒也不難,怕就怕此人技不止此。”

燕長老道:“兩位師弟放心,那人道行不高,未必能使那靈虬乖乖聽話,否則不會這麽急著回去。”

白長老恍然道:“不錯,師兄所言,可謂一針見血,如此說來,倒也無需畏懼。”

恰在這時,對面過來一駕飛舟,上乘一名道童,懷裏抱著一柄寶劍,劍柄之上有山嶽圖形,乃是軒嶽掌教信物,他到了近處,將此劍高舉過頭,用清脆童音道:“楊掌門命小童傳言,請貴派讓出座下山頭,另擇他處落腳。”

锺台諸修一聽此語,臉色都是頗不好看。

他們所處之地寬闊平坦,背靠大山,面前河川環繞,說得上地勢絕佳,方才又起了數十座法壇,雖是再建法壇也是不難,可立足才穩,又立刻被人生生逼走,總是令人難堪憋氣。

喬掌門卻並無丁點不悅之色,他揮了揮手,身旁亦有一名少年站了出來,道:“煩請回言貴掌教,我派這就按諾行事。”

那道童行了一禮,就把牌符一搖,掉頭回去了。

燕長老沉吟片刻,就自法壇上遁起,來至喬掌門座駕前停下,躬身下來,主動請罪道:“此陣老朽安排欠妥,還請掌門責罰。”

喬掌門反而寬慰他道:“既是比鬥,難免有勝有負,此乃常事,燕長老勿要自責,下回討回來就是了。”

見喬掌門輕輕揭過,燕長老也是適時做出感激之態,揖禮道:“多謝掌門寬宥,卻不知門下弟子當遷去何處?”

喬掌門按須一望,少頃,他指著西北一處山頭,道:“我觀那處尚可駐腳。”

燕長老回望一眼,也是同意,道:“老朽這就去安排。”

他再恭敬一禮後,就又回了法壇。

林長老趕緊上來問:“師兄,掌門真人可曾為難你?”

燕長老語聲自然,道:“無事,不過損折一個外人而已,掌門真人哪裏會怪罪,不過做個樣子給他人看看。”

說完,他招了招手,找來一個弟子,吩咐道:“每座法壇處,你送去一粒壽康丹,至於那名故去道友,你送三斛罡英,一船丹砂過去,好寬撫其心。”

那名弟子去後,白長老道:“小弟去安排遷壇事宜。”

燕長老道:“有勞師弟了。”

這裏安排下去,锺台諸修只得往前挪動車駕,本來引來不少抱怨,可壽康丹一到手中,便都收了聲,於西北方位的那座山頭上,再又起了法壇。忙活了半個時辰,才安置妥當。

這時眾人拿眼去看燕長老,方才是軒嶽出來叫陣,若按前次鬥法慣例,此回該是锺台這邊先遣人上前。

燕長老撫了撫胡須,軒嶽方才勝了一場,是以這一場對锺台尤為緊要,需得必勝才是。可立刻把門中英傑遣上,似就顯得門中底氣不足,是以這人身份不能太高,但實力卻不能太弱,自己這處適合之人卻無有幾個。

他未想多久,就有了定計,關照身邊一人道:“你去問一問少掌門,可有合適之人,若是無有,我再尋人上去。”

林長老和白長老交換了個眼神,以杜時巽的脾氣,只要問到,就不可能不應下。

可此人遠還未到上陣之時,身邊能人也少,要是戰敗,不但能耗損其力,還能折了他臉面,要是贏了,一是燕長老運籌之功,對喬掌門同樣也能有個交待。

兩者法壇之間相隔不過幾裏路,那弟子很快趕至杜時巽處,將燕長老之語原封不動報了上去。

杜時巽冷笑一聲,道:“你回去告訴燕長老,就說這一陣我接下了。”

言罷,他目光投下,往張衍看來。

可他還未出聲,那邊邢甫柳卻搶先一步站了出來,道:“少掌門,小道願去。”同時側首,對張衍道:“張真人法力高深,還是把此陣留給在下吧。”

說話之間,不斷沖他拱手。

張衍笑了笑,道:“既是邢道友有意,這一陣貧道就安坐法壇,等候佳音了。”

杜時巽皺了皺眉,燕長老讓他出面安排,他當然不懼,身旁雖只有張衍和邢甫柳二人,可張衍乃是元嬰二重,法力遠勝一重修士,又是自派外請來,此去正是合適,但邢甫柳主動請命,左右也是主動投奔自己之人,倒也不能寒了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