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神目威儀攪佳宴

杜時巽當場打死兩名元嬰修士,行事霸道無比,引得在座之人皆是色變,近處更有幾人驚得離案而起。

一名長老當即喝罵道:“杜時巽,今日掌門聚宴八方同道,本是盛會,你怎弄得殿上濺血?穢汙金台?”

杜時巽對其指責絲毫不懼,反而哈哈一聲大笑,道:“這二人方才說什麽斬顱剖腹,起死回生,小侄不過試上一試而已,他們自己本事不濟,這又怪得誰來?”

喬掌門這時微微皺眉,道:“巽兒,你出手太不知輕重了。”

杜時巽面上混若無事,道:“這二人竟敢妄以異術瞞騙阿父和在座同道,孩兒實在看不過去。”

座下一名姿容嬌艷的美婦嫵媚一笑,出言打圓場道:“時巽也是一時激憤,掌門勿要怪責了。”

喬掌門點點頭,道:“容你一次,不可再犯。”

“是。”杜時巽躬身一禮,去了喬掌門左側上首坐下。

先前那名長老見喬掌門如此輕飄飄便就揭過,也只得罷休,回位之後,他對著旁側白長老憤憤言道:“掌門對此小兒太過遷就縱容,師弟你看看,他現在眼裏哪還有師門一幹長輩?”

白長老似是見怪不怪了,勸言道:“數月後龍柱之會,掌門尚要依仗此子對付那容君重,哪可能治罪於他。”

那長老哼了一聲,道:“我卻不信,離了此人我锺台就鬥不過軒嶽了,殿下這許多修士,總能選出幾個為我所用的,待龍柱之會後,看我如何拾掇他。”

白長老搖了搖頭,似容君重此等人物,又豈是說除就能除掉的,況且此次軒嶽為了應對锺台之舉,也是請了許多高人前來助陣,此戰可以說是前途難蔔。

他微微一嘆,暫且拋開這些念頭,看了地下兩具屍身,見有兩道元靈鬼鬼祟祟地自裏浮出,想要離去,又似不敢,他想了一想,一揚手,放出兩團靈光,將其暫且護住,隨後道:“這二人可有同門或是子侄在此,把元靈帶了回去。”

楊奉霄與古宏堂帶了一名仆役進來服侍,不過此人修為皆是低微,只是此人並非其弟子門人,此刻眼見兩人被打死殿上,早已嚇得噤若寒蟬,生怕牽連到自己,哪敢還敢開口。

白長老問了一圈下來,見無人回應,便對那兩道元靈言道:“本座這道靈光,可護你們七日無恙,快些轉生去吧。”

送人轉生,這其中因果牽扯極大,非是師徒弟子,或是同門親朋這等淵源極深之人,貿然伸手,日後恐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他與二人非親非故,自是不願接下。

楊奉霄頓時大急,他們師兄弟仇家頗多,只殿下就有幾人,此處還好,可一旦出得大殿之門,那下場可是大為不妙。

他一狠心,沖著宋初遠所在之處撕心裂肺的大叫道:“宋師弟,宋師弟,你我同門一場,莫非忍心見我等魂飛魄散不成?”

白長老一怔,不由轉目過來,問道:“這位道友是與此二人乃是同門?”

宋初遠不想這二人還有臉找上自己,心中怒極,不過彼此之間雖是早已反目,可門中之事,倒也不便向外抖落,吸了一口氣,僵著臉勉強點了點頭。

白長老察言觀色,立時看出二者之間似乎不睦,不過這卻並不關他事,他現下只要把這兩個麻煩甩了出去就可,當下一揮袖,就把兩道元靈送至宋初遠案前。

宋初遠強忍著心中惡心,也不理二人千恩萬謝,將之往袖中收去。

就在這時,杜時巽忽然盯了過來,他目光有若冷電,刺得宋遠初面上生疼,不由心下一驚,手中動作稍稍滯了一下,倉促之中,楊奉霄似是對他說了一句什麽話,卻是未曾聽清。

杜時巽對著下手一名長老言道:“我觀那二人家數,倒以屍囂教一脈,那人莫非也是昔日漏網之魚?”

那名長老輕蔑一瞥,把頭側過,顯是不太願意理會他。

杜時巽見他如此,頓時大怒,似乎就要發作。

白長老知道杜時巽暴躁易怒,行事又素來無忌,怕把場面弄僵,連忙站了出來,打圓場道:“此次邀攬天下同道,是為了共抗軒嶽,掌門真人也有言,只要願為我锺台所用,便不計出身來歷,時巽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杜時巽不屑言道:“此些人能濟得什麽事?便是殿上在座,卻也好不到哪裏去,否則何至於一輸再輸。”

這話把所有人一同罵了進去,不論在座長老還是殿下來赴飲宴之人,面上都是泛出怒氣,更有一人冷笑幾聲,把酒杯一擲,起了遁光,離殿而去了。

喬掌門也是有些不悅,沉聲道:“巽兒,休得口無遮攔。”

杜時巽嘿然一笑,言道:“阿父,若想知誰人能上得台來,何須如此麻煩,待孩兒一試便知。”

言畢,便就運足了神通,目光之中瑩瑩生光,灼亮如火,朝著殿下之人一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