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火煉法身,入海擒龍鯉

張衍眼中露出絲絲冷意,此戰他非將沈林圖這法身滅殺不可,否則其一旦逃脫回去,休養一段時日後,恐又會出來尋他的麻煩。

此時雖將其罩進入乾坤葉內,但他也知,只如此還殺不死這具法身。

元嬰法身與血肉之軀有所不同,為修士畢生修煉的元精所化,受創之後,只要根本不壞,尋一僻靜之所吸納天地靈氣,用不了多時即可復原。

只此也可以看出,那海下龍鯉也多半也是未死,不定還有幾分戰力,是以沈林圖才匆匆奔出,甚至連停下喘口氣的機會也無。

張衍身後五色光華一轉,那飄飄如火的紅光又是落下,繞著乾坤葉所放金光轉了一圈。

霎時烈焰朝天,若從遠處看來,如同在空中點燃了一團熊熊篝火,映得雲如血染,半天皆赤。

他在雲頭一坐,掐訣而起,把那火芒駕馭起來,不斷發入其那金光之內。

沈林圖被困在乾坤葉中,因先前大戰了一場,法力有些不濟,一時也闖不出去。

不過他雖到現下這地步,卻還強自鎮定,不認為張衍能把自己如何,心中還在尋思逃生之法。

直到那火行真光往裏而來,他才發現不對。

此火凡是沾得一點,必是將他元精之氣燒去少許,哪怕將護身寶光祭出也是無用,才一起得就被化去,反而加快了敗亡腳步。

他急急自口中取出一顆明珠出來,捧在胸前,放出一圈光華,將自己全身罩住,勉強才撐住了。

一刻之後,那顆明珠“哢嚓”一聲碎成粉末,那火舌舔燎上來,不過刷得幾下,他本已是有些虛實不定的身軀就愈發黯淡了。

眼見那紅焰越燃越旺,如熔爐燒煉,如是再這般下去,定能將他煉化在此處,這才徹底慌了神,在內驚惶大叫道:“張道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何必非要與老道為難?”

他等了一會兒,卻是得不到回應,心中更急,又道:“張道友,你要那陰戮刀,老道可以做主送與你,日後保管無有我觀中弟子來尋你麻煩,你放我出去,便算老道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張衍冷冷一哂,並不答話。

接下來沈林圖無論是苦苦相求,還是出言威逼,亦或是以至寶相誘,他都是置之不理,見其還有余力開口說話,更是加緊了法力催發。

兩個時辰過去後,金光之中就再不傳出半點聲息了。

可張衍還是未曾放松,乾坤葉與他本是心神相通,自然能知曉此刻內中情形變化。

那具法身到底是沈林圖花費數百年煉得,根基深厚異常,到了此刻還是未曾破滅,還在那裏蓄勢以待,似是在等待他有所疏忽之時,便闖了出去。

又是運煉了半個時辰後,沈林圖見自家身形若隱若現,知是結局已是注定,臉上不由現出絕望狠戾之色,發出狂笑道:“張衍,你毀我法身,我門下一脈弟子今後定與你不死不休!你且候著吧!”

此語一說完,無數火芒湧了上來,只聞炸裂聲起,他身軀倏爾爆開,化作無數精氣流散,間中還有數件法寶飛出,只是被金光簾幕阻擋,不得出去,乾坤葉連晃了幾晃,才穩了下來。

張衍喝了一聲,伸指一點,九攝伏魔簡就自飛出,此物一現身,天中就有仙樂之音,如清泉流水,淙淙而響,稍作停頓,便往金光之內投了進去。

過得片刻,魔簡就將精氣盡數吸了,又化靈芒一道,轉了出來,回得他手中。

張衍伸手在玉簡上一撫,已是弄清楚了沈林圖這具法身的底細。

因其中並無此人元靈在內,就知此次並未能徹底殺死這名崇越真觀的長老。

氣道修士到了元嬰三重境後,有一樁好處,本尊可坐於洞府修持,法身則可外出周遊天下,如此便可不耽誤修行,還可走遍山川大地,幽澤深潭,尋覓那些稀少的修道外物。

有些大膽的修士索性是把軀殼尋一秘穴藏妥,用法身裹了元靈出遊,如此做是為使得法身之能不至削減。

但亦有一些謹慎之人,只分出一縷精魄意念,附著法身之上,雖是能施展出的神通法力不及前者,但勝在穩妥,不至於被人打殺之後來個形神俱滅。

當年陶真人在東海之上,就是以法身應敵,元靈還留在真身之內坐等仙府出世,也是因此,戰力才弱了幾分,否則那三名圍攻他的元嬰長老根本撐不到他成就洞天的那一刻。

沈林圖本是穩重之人,亦是如此做了,所以法身雖被毀去,但元靈未失,性命還得以保全下來。

不過遭此一劫,其自身也就等若喪失了大半道行,元嬰修士不過千載左右壽數,除非有天材地寶或者天大機緣,否則在壽數盡前,恐再難以修煉回來了。

張衍暗忖,沈林圖此番便得不死,接下來數百年間也是難以有所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