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攀得巔峰煉青陽

張衍全神推演蝕文,倏忽間就是一月過去,而在殘玉之中,那便是三年有余。

待他心神從中退出之時,胸中已是疑惑盡去。

這蝕文中所提及的,不僅有那破陣法門,更有布陣,行陣,列陣之道。

尤為關鍵的是,此間所有法門,皆是層層引導,由簡至繁排布,前一個陣法之中所蘊變化,後一個陣法在此根基之上,又再會多演化出一種變化來,其後大陣更是以此類推。

哪怕是一個不諳陣法之輩,若是細心揣摩這三十六陣,也能在經年累月的精研之中,成為一名粗通陣理之人。

張衍據此大膽推測,這位設陣前輩,恐怕是想以那法寶為引,旨在教授後輩弟子陣道法門。

可雖有了破陣法訣,要想將剩下二十七陣破去,以他眼下修為,卻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沒個二三十年,那是休想。

如是換得一個時候,他還能靜下心來,循規蹈矩,一步一步向上攀登,順便還能精研一番陣法之道。

但他來此為的是采集那青陽罡英,好及時成就元嬰,去那十六派鬥劍法會上一展鋒芒,因此是等不及這麽長久時間了。

張衍看向那處金光閃爍的陣門,略一沉吟,其實要想到得山巔,也不是沒有捷徑可走。

如今這陣法並無人主持,也即是說,其中諸般變化無從發動,只是依照陣理自行轉動。

他有法門在手,若只求自己一個人穿陣而過,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哪怕過陣時有些許錯處,跨錯了一步半步,憑借自己護身寶衣以參神契功法,也足以抵擋一二。

不過就這麽入陣,端木勵等人發現之後,要是還有什麽後手,那便不妥了。

再尋思了一番之後,他目光一閃,已是有了主意。

手中一掐法訣,朝三尺之外一指,道了聲:“顯!”

一道霧氣過後,便有一個與他一模一樣替身顯現出來,盤膝坐於地面之上。

這真形法訣,當日也曾得了真印精氣之助,如今變化出來的替身,不但面目身形別無二致,而且還神態之間,也沒有那等死板呆滯之感,除了不能開口說話,幾與真人無異。

他自忖有了這替身在此,總能迷惑一二,等到端木勉等人發現不對時,恐怕他早已出得大陣,到得峰巔之上了。

繞著那替身再轉了一圈後,見再無破綻,他便把袖一擺,往那陣門之中一走,須臾不見。

張衍按那蝕文法訣所示,腳踏陣位,小心翼翼向山道之上邁步行進,過得半個時辰,便順利過了這處陣法,成功到得第十座大陣之前。

這處布置與先前一般無二,陣門前依舊有嵌有一塊銅牌,上寫破陣法門。

他凝神細看了一遍,記在心頭,隨後趺坐下來,手握殘玉,默默推演起來。

三日之後,他已是了然過陣關竅,微微一笑,立起身來,舉步朝裏跨入。

似這般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中,已是過去三月。

此刻他已是站至最後一座陣法之前,張衍在陣門之前負手而立,面是帶著一分凝重。

他並不急著入內,而是將破陣法訣在心中反復推演。

他畢竟對陣法之道只是一知半解,有些地方難免出錯,在先前闖陣途中,並非是一帆風順,也有踏錯陣位之時,幸而他有寶衣玄功護持,總算一路有驚無險地闖了過來。

然而這陣法愈至後面愈難,這最後一座大陣,定是厲害異常,稍有差錯,怕就是萬劫不復,他不得不加倍謹慎。

在此反復推演了足有十日,他不再猶豫,把袍袖一撩,擡起腳來,毅然朝陣門中行去。

走不出二十步遠,忽聞風聲驟急,尖號若哭,氣轉如刃,迎面而至,“嗤”的一聲,竟將他面頰之上割開一道裂口。

連走數十步後,便是有寶衣護體,他身上已是多了上百道傷口,再走百步,他整個人已似血人一般,那狂風愈刮愈急,似是阻他前行,幾令人懷疑,若再這麽下去,要將他剝皮拆骨而去。

若是旁人至此地步,怕要懷疑自己走錯陣位,然而他卻神色不變,面上雲淡風輕,仿若未覺,步履依舊堅定,猶自向前邁去,他此行乃是取巧過關,並不是正道,受些磨難,也在意料之中,不過只要傷不得他性命,便無關緊要。

再走數十步,那急驟之聲倏爾散去,風波已是漸漸息止,他把玄功一運,身上傷口倏爾合攏。

再擡頭時,發現自己已然跨出大陣,到了龜蛇山頂。周圍所站之地,不過五丈方圓,十步之外有一塊白色怪石,碩大無朋,無棱無角,形似一卵,上半截沒入青天之中。

他仰首望去,只見頭頂之上有一道道寒銳罡風,肆虐盤攪,來回盤旋,似是觸手可及。

他站定峰巔,喝了一聲,就將那英節魚鼓祭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