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劍爭雄敵俱伏

張衍要收得白可傳雖不是什麽大話,但其實也無這般容易,此語乃是看出對方身上那件寶衣需不停催動法力,方能禦使,因此故意以言語相激,好使得對方露出幾分破綻來。

白可傳聽了這話,也是滿腹火氣,他自修道以來,何曾吃過這等虧?死命將那四色氣芒來回驅使,光華閃動不休,滌蕩攪動,似潑水般灑將下來。

奈何張衍劍光飛遁迅疾,往往還未等那風火水雷來襲,就已到了另一邊。

圍在周圍的諸弟子雖也看出不對,但他們便是有法寶在手,也無法插手入兩人鬥法,否則一不小心就要被那沉斛牌波及,更何況如今多數人已是兩手空空,只能在一旁觀望。

白可傳見任憑自己如何使力,那四色氣芒卻怎麽落不到張衍身上,心中又驚又懼,知道再這樣下去要遭。

他與敵交戰,向來都是無往而不利,只需把這“沉斛牌”一祭,就能拿下對手,卻從未遭遇過如此窘境,法寶根本擊不中對手,那又如何取勝?

張衍見他始終守得穩妥,也不欲與其糾纏,笑了一笑,道:“待我先料理了那些看客,再來奉陪。”

把劍丸一按,分出十道燦燦劍光,把手一指,就在白可傳身側環繞遊走,雖不落下,卻是隱含威懾。

隨後他把劍芒一展,去到遠空,追至一名列玄教弟子身後,將那水行真光向下一落,就刷了一人進來,接著劍光一個跳躍,又閃到了另一側,亦是如法炮制。

幾個呼吸之間,他已是接連捉了六人去,照這般下去,用不了多時,他就能將此間之人都收拾幹凈了。

那些玄光境弟子面對他時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紛紛向外逃竄,慘聲大叫道:“白師兄,救救我等性命。”

白可傳鐵青著臉,他萬萬沒想到,張衍根本不來理會自己,轉而去挑揀他同門下手,他幾次忍不住想動手,只是看著周圍那些個隱隱閃爍的劍丸,又按捺了下來。

經了適才那一劍後,他已是知曉,若是自己敢有妄動,一個疏忽,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飛劍就能取了自己首級去,因此面對同門被屠戮,竟是硬起心腸,生生忍住,絲毫不加以援手。

實則張衍那十道分光劍芒並無他想象中那等殺傷力,分光離合之法固然厲害,但需劍修立於一處,以心神駕馭,方能傷敵。

眼下他不過是欺白可傳不明其中底細,做個樣子而已,而後者果然也是被震懾住了。

白可傳心中不停籌謀對策,過了一會兒,他猛一擡頭,看向一處,沉聲道:“五位師弟,還不出手麽?若是等這人掃平諸位師侄,便要輪到你們了。”

那五名跟隨他而來的化丹修士此時正站於一處,他們乃是各處分壇壇主,因見他們修為較高,是以張衍並未先挑他們下手。

這五人在張衍出手之時,不自覺地靠在了一起,前後有同門相互照應,他們經歷了最初的慌亂之後,也都是稍稍鎮定下來。

能在列玄教中到得他們這等地位,雖是方才被張衍收了得意法寶去,但又豈會只有一件法寶傍身?

只是見張衍道術奇異,因此都存了一些私心,想留著自己護身保命,不想再平白無故的失了去。

他們也並非蠢人,只是當局者迷,如今白可傳一說這話,他們俱是心頭一凜,立時認清了眼前形勢。

他們互相看了幾眼,有一人出聲道:“白師兄說得沒錯,此處乃是貞羅盟地界,我等絕無退路可言,不是生便是死,如今不殺了此人,難道我等還想活著回去麽?”

白可傳高聲道:“正是如此,我等唯有齊心才能出此困局。”

那先前曾與他有過齟齬的尤少方也在其中,他卻沒有什麽好臉色,此時忍不住出言譏諷道:“白可傳,你方才的威風哪裏去了?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我等豈會落到這田地?回去之後,我定要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上稟教主!”

白可傳悶哼了一聲,道:“尤少方,等到你出去之後,再說這話不遲。”

尤少方冷冷回言道:“那就不勞你白大仙師掛懷了。”

白可傳嘿了一聲,卻是再也不出聲了。

尤少方看了看前方戰局,小聲道:“這道人道術奇詭,似能收人法寶,我等不可將手中寶物同時祭出,免得重蹈覆轍,待會兒交手之時,兩人出手,兩人照應,一人在旁護持,若是法力不濟,再換得二人上去,諸位道兄看此法可好?”

另四人見他布置雖是簡單,但倉促之間,卻也是想不出對付此等強敵的更高明的辦法了,因此都是道:“便依尤師兄之言。”

五人又粗粗合計了一番,便議定了互相之間如何配合。

他們之前只是從未與張衍這等並不仰仗法寶的修士對敵過,是以吃了個悶虧,待有了幾分經驗之後,自會改變對敵鬥陣方式,下回交手便不至於這麽狼狽了,但前提是能在此番鬥法之中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