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玄澤真水,一品丹煞

蕭翮被困禁陣之後,心中懊惱不已,於是毫無章法的到處亂闖亂撞,發泄心中怒氣,只是數日下來後,盡管心中不甘願,卻也只得坐下來調息理氣,可每當雙目睜開之時,仍可見其中閃動著陣陣精光,似是並不服氣。

這一日,張衍自入定中醒來後,便起步走到小壺鏡前,看著他這等模樣,不由笑道:“近日來卻是安分了不少。”

黑衣書生從鏡中走了出來,揖禮道:“老爺,此陣只能困人,不能傷人,卻不知要小的如何處置此人?若要取他性命,只需用鏡光消了他的靈氣,取上一件法寶相助即可。”

張衍搖了搖頭,擺手道:“三年後門中大比,我正缺同門試手,此人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倒正可作此用,殺了倒是可惜了。”

黑衣書生忙道:“小的明白了,若是此人支撐不住時,小的也會送一些丹藥與他,吊住他的性命,不叫他太過損耗元氣。”

張衍微微一笑,道:“正要如此,在此陣中也不虞他走了去,他實力越強,對我用處便越大。”

蕭翮練得也是溟滄派中正宗玄功,是以張衍有意拿他來一試自己身手,看看那門中五功究竟有何等奧妙之處,其威力又有多大,做到心中有數之後,三年大比上就多了幾分把握。

而且不單是他,有這陣法庇佑,連劉雁依也可上前拿此人試劍,相信有一名化丹修士做磨劍石,他這徒兒的飛劍之術到了大比之時當能增進不少。

就在此時,張衍卻見那蕭翮已是打坐完畢,重又站了起來,又開始在其中大喊大叫,所說之話無非是讓他出來一戰,他便笑道:“既然你執意與我一鬥,我也不欲掃興,便遂了你的意吧。”

他把長袖一甩,擡腳向前一步,便跨入了陣中,在蕭翮背後出現,他站定虛空,高聲道:“蕭翮,你不是要與我比過麽?”

蕭翮聞言,猛一回首,見一名俊逸逍遙的玄袍道人站在不遠處,正含笑望著自己,瞧那面目正是那傳說中的張衍,頓時雙目發赤,這幾日積累下來的怨氣一齊沖了上來,大吼道:“張衍,你敢耍弄小爺!納命來吧!”

他單袖一揮,嘩嘩一道水浪憑空現出,化作無邊巨潮便向前壓來。

張衍非但不退,發而向前一步,低喝一聲,身上升騰起無數白煙薄霧,亦是向前沖去,與那水浪攪在了一處,霎時煙水碰撞,在中流激起陣陣白霧水浪。

蕭翮見狀,先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道:“張衍,你果然未曾習得門中玄功,竟拿丹煞來抵擋我這玄澤真水,真是狂妄自大,小爺且看你能擋到何時!”

他嘿了一聲,拼命轉動金丹,將一絲絲丹煞化為真水,須臾之間,便有鋪天蓋地的大水發動,前浪推後浪,似是無有窮盡一般,一重一重朝著張衍壓擠過去。

《玄澤真妙上洞功》乃是五功之中最擅久戰的功法,此法到了後期,一縷丹煞能演江川,一絲丹煞能化湖海,施展開來當真猶如天河倒傾而下,鋪天蓋地,無可抵擋,便是不能一舉斃敵,卻也能靠那綿綿無盡的後力將對方壓垮。

在他看來,張衍竟然敢與自己正面比鬥,而不用施展其最擅長的飛劍之術,當真是不知死活,便是金丹之中所蘊丹煞再多,又豈能比得過他這煉化出來的巨量玄澤真水?

張衍神情冷靜,面上微微帶笑,似是毫不在意一般,將丹煞毫不吝惜一般放了出去,只見漫天皆是白霧煙雲,幾乎將兩人視界都遮蔽了。

鬥了約莫有半個時辰,蕭翮見張衍丹煞非但未有枯竭之象,反而有越聚越多之勢,而且後力也是極為強韌,也裏也是暗暗吃驚,忖道:“丹成一品果真如此厲害麽?可惜我如今尚未突破‘殼關’,若是凝聚了法力真印,這玄澤真水便能連作一片,當中無有斷絕,又豈容他支撐這麽許久?”

如今他這玄澤真水並非一氣而來,每用丹煞化出一浪,便需稍稍調息,將氣息擺正,接著再發一浪,看似連綿不斷,但其實當中斷斷續續,不能成連潮疊浪之勢。

可若是到了化丹二重境上,真印初步凝聚,所運化出的海潮巨浪就不再有這般破綻了。

若有人敢於正面抵擋,這巨量水勢便會不斷增遞,層層而上,越疊越高,越聚越強,只要對方一個承受不住,便會被其徹底沖垮,在這一瀉千裏之勢下被掃蕩幹凈。

張衍試過幾次之後,算是大致明白了,以自己此刻丹煞,倒是能抵擋得住修煉玄澤真水的化丹一重修士。

但他也知,以此尚不能揣測那十大弟子。

這十人是不能與門中尋常弟子等同來看的,他們不但將功法練得極深之處,而且每人皆會使用神通道術,一般修道士哪裏能與他們抗衡?

就拿眼前這蕭翮來說,已很是了得,但依張衍來看,如此人沒有其他手段,若是那莊不凡在此,只需大羅天袖一起,便能其連水帶人一起卷入袖中,可以說幾乎沒有反抗逃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