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劍名缺月,丹成一品

送走了範長青等諸人之後,張衍方才過去與琴楠說話,笑道:“琴師妹,可有閑暇去為兄府中一坐?”

琴楠正與劉雁依說笑,見張衍與她說話,很是隨意回過來頭來,彎眉一笑,道:“好呀,既是師兄之請,那小妹便叨擾了。”

張衍輕輕一笑,道:“既如此,那為兄就帶師妹一程,得罪了。”

言罷,他清喝一聲,把袍袖一揮,霎時起了一道雲煙,就把兩女腳下托住,隨後把法訣一掐,施展小諸天挪移遁法,只一晃眼間,三人便出了溟滄派山門,直往昭幽天池而去。

兩女只覺耳邊呼呼風聲刮過,眼前景物一片模糊,知道這是飛遁到了極致的緣故。

琴楠心中贊道:“張位師兄出外二十載,不但凝丹功成,還學了許多上乘道術,果真是了得呢,難怪便是恩師也多番誇獎於他。”

她這番心思,只是單純艷羨,卻沒有半點嫉妒之心。

陶真人之所以看重她,把她從自己徒兒那處搶了來做嫡傳弟子,便是因為她心懷赤子,真情真性,平日裏敢鬧敢笑,可若一旦修煉起來,便自然而然忘卻一切,心板之上的雜念如流水過處一般被沖刷幹凈,再無半點痕跡。

這時兩女只覺身形一頓,再看去時,訝然發現,只這一會兒,竟已是到了昭幽天池山門牌樓之下。

張衍微微一笑,運轉法訣將陣門開啟,擡腳往裏而入,兩女相視一眼,也是跨步而來,須臾之間,便自落入洞府大殿之上。

張衍正要回頭招呼琴楠,琴楠卻捂嘴一笑,道:“師兄且快快離去,師妹這裏有雁依陪著便也夠了,師兄你在此處,雁依卻是連大聲說話也不敢呢。”

張衍平素對人也是溫言和語,從不疾言厲色,可是劉雁依看自己師傅時卻總覺得威嚴深重,不可揣度,自然而然便收束行止,不敢有半絲逾矩。

張衍哈哈一笑,灑然道:“卻是我的錯了,好,雁依,這昭幽天池你也算是半個地主,既然你與琴師妹投緣,便由你帶著師叔好生遊覽一番了,為師便不在此處礙眼了。”

劉雁依忙垂首應下。

與兩女分開之後,張衍也自出了大偏殿,心中忖道:“我與周師兄也是二十年未曾相見了,今日回返山門,自當往他處走一遭,我也正有許多事情要與他相商。”

他正待動身,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一樁事來,便一轉身,入了偏殿,在榻上盤膝坐下,於心神中呼喚起羅蕭來。

不一會兒,羅蕭翩翩而至,盈盈一禮,柔媚一笑,道:“老爺急喚奴家來何事?”

張衍沉聲道:“羅道友,正有一件要事非你去辦不可。”

羅蕭聽是要事,把笑容收起了幾分,正色道:“老爺請吩咐。”

張衍道:“我那田坤徒兒想必羅道友也見了,他有一母在梁國鞠容山寶豐觀江下居住,如今他已入我門下,為他能安心修道,便需將他母親接來安頓,以成全他的孝道,此事別人我不放心,正需拜托羅道友前去一行。”

羅蕭松了口氣,她微撫心口,嗔怪地看了張衍一眼,道:“原來如此,奴家還當何事,卻是老爺嚇了奴家一跳,老爺且放心,奴家親自走一遭,定能將坤兒母親毫發無損地帶回來。”

張衍笑了笑,道:“為了一路穩妥,羅道友,我且將此寶借於你。”

他伸手一點,便有一點清光飛出,落在羅蕭手裏,她拿起一看,見此物乃是一只美玉雕琢而成寶蟬,精致生動,玉雪可愛,頗見靈性,不禁柳眉微挑,訝異道:“此物氣息怎麽奴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張衍微微一笑,道:“道友莫非忘了,當初我與你同去昭幽天池,途遇妖鯉渠昌阻路,此人死後,便掉落了這件寶物來,後來我將此物祭煉了,方才復了它本來面目,此物名為‘福壽鎖陽蟬’,乃是一件玄器,爭鬥之時,任對方寶物飛劍過來,只要被此物沾上,便再也逃脫不得,任你索取。”

羅蕭聽了這寶物有這等妙處,美目一亮,也不客氣,一翻手腕,就將此寶收入香囊之中,纖手輕輕拍了拍,道:“那奴家便去了,老爺且靜候佳音吧。”

說完,她咯咯一笑,一扭身,便縱躍而起,化一道如墨黑光出了偏殿,往洞府而去。

安排妥了此事之後,張衍就從偏殿向外而來,還未到得大殿之上,卻聽耳旁傳來琴楠傳來地道:“雁依,你這劍丸可取了名字?”

劉雁依言道:“天行有常,月滿則盈,盈滿則虧,人同此理,雁依認為自己也不可存矜驕自滿之心,是以此劍丸便取名‘缺月’。”

“缺月,好名字!”

琴楠興致盎然地從座位上站起,板臉作勢道:“哼,妹妹新得了這劍丸,便讓姐姐來領教一下妹妹的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