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發殺機屠滿樓(中)

天上明月皎皎,光潔如洗,如潑水一般照將下來,張衍胸口“趁月心玦”輕輕顫動起來,自覺氣機運轉速度幾乎是平時一倍,不由暗道:“此乃天助我!”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復!”他站在欄杆邊,撫著手中的如意神梭,手指一彈,發出“當”的一聲,雙目射出如冷電一般的光芒,道,“今日,你當飽飲鮮血。”

守在樓道口的三名蹈海力士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卻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此時只見張衍側對著他們袍袖一揮,一道青濯濯的光芒迎面呼吸而至,一個盤旋,三人還未反應過來,頭顱便掉了下來,青芒在空中又是一繞,斬碎三人元靈,往另一處樓道口飛去,待飛回手中時,另一側也沒了呼吸聲。

張衍振了振袍袖下擺,不緊不慢向旁側的房間走去。

這裏都是那些煉丹師的居處,不過這十一人個個是竇明原先的親信。

煉丹師開脈之後,需熬煉幾十年的“三竅術”,身上半點乾坤之氣也無,此刻還都是在睡夢中,最好對付不過,張衍破開房門,一指點死一個,再順手拍散元靈。

來到最後一個房間時,剛推開房門,卻見一人猛地從床上翻起,手中長劍一聲不吭向他刺來,張衍冷哼了一聲,一股白氣從他鼻子噴出,正中那個人的面頰,那人“啊呀”一聲如遭錘擊,飛出去“砰”的一聲倒在了身後的榻上。

張衍走前兩步,居高臨下看了下來,他雙目視黑夜如白晝,就算不用燭火,也能認出此人就是竇明,此刻對方捂住流血的雙眼,一邊後縮,一邊喊道:“張衍,此去水國,你還需我等煉丹,我,我對你還有用……”

張衍一嘆,道:“害大於用也。”上前翻掌一拍,將竇明拍死,再張口一吹,將他元靈吹散。

走出房門,他緩步向第五層走去。

卻感覺底下氣機駁雜,似乎有二十多人,而且好像有人已經察覺到了樓上的動靜,有一蹈海力士匆匆上樓,卻感覺到前路被阻,猛一擡頭,發現一個人影正站在自己正前方,驚呼道:“你……”

張衍“哈”的一聲吐出一口濁氣,“噗嗤”一聲將此人額頭開了一個圓洞,再一腳蹬在他的胸口,屍體順著樓板骨碌碌一路滾落下去。

底下一陣喧嘩。

“什麽人?”

“丁老大被殺了!”

“趙二,快快拉警鈴!”

“那是什麽?遭了!”

第五層一共有二十三名翻江力士,實力比蹈海力士還要差上一等,他們事先並不知曉除去張衍的計劃,此刻見一道青芒劃過,幾根警鈴繩線悉數斷絕,由於帶頭之人已經被張衍殺了,頓時亂成一片。

見張衍緩步下來,他們都是怔愣在那裏,臉上浮起茫然之色,有些不明所以,還以為是這個修士對丁五不滿,所以隨手打殺了。

張衍不理他們,手一揮,如意神梭繞場一匝,待他下到六層時,五層滿地都是人頭滾落,連元靈也被一並抹了。

第六層中,一個原本端坐蒲團的修士突然雙目一睜,身軀一晃,便擋在了張衍面前。

這名修士乃是一名明氣二重修士,但他卻不急著動手,而是道:“張衍?我也曾聽封郎君反復說起你,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張衍眉毛為挑,道:“封汲?他在哪裏?”

“封師弟便在樓下,不過你有命走下去麽?”這名修士冷笑道,“我修道二十三載,練就水木玄功,胸中共有二十四口清濁之氣,遠勝常人一十六口,你決計不是我的對手,勸你束手就擒為好!”

唰唰兩聲,人影閃動,兩個俱是明氣一重的修士一左一右出現在此人身後,這名修士不由心神一定,其實剛才他也是心裏打鼓,張衍片刻間就從五層那麽多蹈海力士中殺下來,實力豈是等閑?所以他先用言語恫嚇對方,好等同伴有所準備,沒想到對方果然上當。

要知道,氣機越多,則表明所能施放的術法越多,修士紙面上的實力也就越強,其實他胸中哪裏有二十四口清濁之氣?不過一十六口而已!

張衍卻是淡淡道:“來齊了就好。”

“殺!”

兩名明氣一重弟子還未有資格學到術法,所仰仗者不過是手中飛劍,此刻一起大喝,手中飛劍齊向張衍斬去!

而那名明氣二重的修士則往後一退,一十六口清濁氣盡數從口鼻中噴出,在空中盤旋若舞,黃光閃閃,竟是要結出一個法術,可是突然間,面前青芒一閃,只聽“嚓嚓”兩聲,兩顆頭顱便落在了腳下,飛到張衍面前的兩口飛劍頓時失去了靈機,被他擡手撥開了。

見那一十六口清濁之氣即將布成法術,張衍嘴角飄起一抹譏色,施法速度如此之慢,也敢在咫尺之內的廝殺中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