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螳螂戈,謝不臣

“總算是沒事了。”

剛才那一幕,簡直看得左流捏了一把汗,心臟險些有些受不了。

如花公子也是一樣的感受,只是在掃了謝不臣一眼之後,便飛身而上,隨口道:“不過好像才分別了一會兒,見愁道友的戰力,卻是又漲了一截呢。”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見愁的“紅日斬”,可以說這是見愁在帝江風雷翼之下最驚艷的一招。

之前見見愁使用,尚還有那麽一點點生澀。

可剛才,他們眼見著見愁一斧頭劈出,竟已有一種行雲流水的順暢之感,漸漸舉重若輕起來。

這一位道友,真是越來越棘手了呢。

如花公子臉上的笑容深了一分,說話間已經直接通過了已經完全殘破的陣法,從謝不臣身邊經過,很快落到了見愁的身邊。

“見愁道友,沒事吧?”

“我沒事。”

見愁手掌墊著陸香冷的後頸,帶著幾分小心地將人放了下去。

此刻的陸香冷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剛才還好好的。

如花公子一看,頓時皺了眉:“怎麽回事?”

左流與夏侯赦很快也落了下來,圍在見愁的身邊:“這……”

“我查過了,沒什麽大礙,只是力竭暈了過去罷了。”

見愁直接從袖中乾坤袋裏取出了一枚雪白的丹藥,送入了陸香冷口中,再次伸出手去查探了一翻。

藥力已經很快在她體內化開,不多時應該就會恢復了。

見愁心放了下來,這才對眾人道:“沒有大礙,她一路支撐,已是強弩之末,方才我救了她起來,她便暈了過去。身上傷勢都不重,只是身體之中靈力空虛,我已經喂她服下一枚丹藥,過一會兒應該就能復原。”

陸香冷臉色慘白,躺在這一塊勉強還算是幹燥的平地上,緊閉著眼,已經失去了意識。

她烏黑如瀑的長發散落在了地上,有些淩亂。

原本月白色的衣袍之上也沾染了不少的汙泥,看著哪裏還有昔日藥女的風光?

方才為陸香冷所救的左流,一時有些沉默起來,想要說什麽,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糾結了半晌,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見愁不用回頭都知道他心底肯定有些復雜,只伸出手去,指尖慢慢劃過,便將陸香冷衣襟之上的汙泥拂開,又變成一片幹凈的月白。

“我等一路同行,乃是同伴,相互施以援手乃是尋常事。你修為微末,香冷道友救你也是應該。”

左流本就無門無派,一開始修煉就是隨便買了一本小破冊子,練的是整個十九洲大地上最普通的功法,一路上誤打誤撞過來,也成功煉氣築基。

在黑風洞中,他也算是有幾分奇遇。

出去後不久,又踩了狗屎運,神奇地結丹,一直以來都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無父無母,無門無派,在世間沒有什麽牽掛。

乍然有人救自己,還有了同伴,左流不是很習慣,可聽著見愁這一句,偏偏又覺得心裏面暖暖的。

他忍不住嘴硬嘀咕了一聲:“我沒說你怎麽知道我想什麽……我又沒特別感動……”

見愁回頭看他。

如花公子回頭看他。

夏侯赦也默默看著他。

於是,左流聰明地一拍自己嘴巴:“我胡說八道,我口是心非,我知錯了!”

看他的幾個人這才似笑非笑起來。

詭異地滑稽著。

見愁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一刻,陸香冷躺著,她半蹲在旁邊,如花公子、夏侯赦、左流三個人則都站在她身後的位置,成了個半圓,就這樣看著。

似乎……

的確是很合拍的一行人。

謝不臣遠遠看著,過了一會兒才落了下來。

見愁自然看見了他,唇邊的笑意淡了那麽一點,只道:“謝道友也過來了,如今香冷道友已經無虞,我等便在此地稍事休整,順便也說說隱界的情況。”

謝不臣一點頭,沒有意見。

如花公子等人莫不清楚這兩人現在是個什麽關系,也不好插嘴,更何況見愁說的也是他們所想,當下便都找了個稍微幹燥些的地方,圍坐下來。

見愁隨意地坐在了陸香冷身邊不遠處。

如花公子臉上掛著那等雍容華貴的笑容,在地面上先鋪了一層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香花,才慢條斯理地坐下去。

他轉頭一看見愁正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瞅著自己,不由問道:“你也要嗎?”

“……謝過好意了。”

但是不需要。

見愁盤腿這麽一坐,衣袍前擺搭在膝頭,上面還有不明的血跡,有的是她自己的,有的是對手們的。

左流思索了一下,也抱著那玉折子,坐到了見愁的身邊來:“我也挨著見愁師姐坐吧,有安全感。”

夏侯赦默不作聲地坐到了左流的身邊。

余下只有一個謝不臣還站得有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