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魔君私仇,騷人托付(第2/3頁)

古蔑,空來山魔君駕前四路魔王之一,掌管西方。前任魔君的心腹手下,輩分上是戚東來、蚩秀的師叔。老魔聽得蚩秀點名立刻踏上一步,躬身:“古蔑在此,聽奉魔君法諭。”

蚩秀自袖中摸出了一方渾黑鐵匣,直接放到了古蔑的懷中:“拜托師叔了。”

一見此匣,天魔宗門徒人人變色!空來山,空來鐵匣,內中裝著魔君一應信物、天魔大令與只有魔君才有資格修習的無上妙法,傳匣即傳位!

同樣是交托後事,蚩秀是掌門人,他交托的整座門宗。

古蔑立刻跪倒在地:“老臣萬不敢當!魔君何故如此……”說著,古蔑擡頭,目光如針瞪向山門的拔劍老道,老道似是有些木訥,對眼前發生事情視而不見,他的雙眼微微眯起,一直望向空來山頂峰、天魔大殿。

就那麽一直望著,好半晌了,身勢不曾稍動、眼皮也不曾眨過一下。

古蔑口中繼續對蚩秀道:“老臣請戰,必殺妖道!”

敵人來得蹊蹺,但無論是什麽樣的強敵,也輪不到魔君自己出戰;可事情的蹊蹺之處也在於此,明明是沖著天魔宗來的敵人,蚩秀卻要獨力迎戰,不許同門插手,更不許人去請忠義天魔。

要知道,天魔門徒一人便是整宗,所有仇怨都由全宗共同擔當的,唯獨這一次,蚩秀要獨攬此事上身:“不允,退下吧。”隨後吐氣開聲:“天魔弟子聽令,此戰與你等無關,為我師尊留下私怨,你等不可插手,我若身死不許復仇。”

鐵匣傳下去了,可只要蚩秀還活著,他仍是現在的當家人,魔君之令無人能夠違背。蚩秀又沖著人群招了招手,三個少年並肩走出,來到蚩秀面前認真跪好。

他們三個是蚩秀的親傳弟子,年紀還輕尚未成器,遠不足擔當新魔君,是以未曾傳位給他們。蚩秀留給他們的,是一方現錄玉玦,他留念玉中,但又加了一道法術封印,弟子們現在看不了,要等將來修為有成才可破封,讀取師父今日留言。

事情做好,蚩秀對同門不存半字解釋,轉身向著老道走去,三步之後,蚩秀笑了,真正開心真正痛快的笑容!

但是再三步後,蚩秀的笑容散去了,側目身旁方向:“你作甚?”

身旁不遠處,戚東來也和他一樣,正滿目開心地走向老道。

“殺他啊。”戚東來混不客氣,伸手遙指老道面門,莫名其妙的語氣,似是覺得蚩秀的問題白癡。

“殺他?你有這個資格麽,退去一旁。”蚩秀聲音冰冷:“未聽到我剛才傳下的諭令麽。”

戚東來咯咯一笑:“資格啊諭令啊……我聽到了,你說天魔弟子不許插手此戰。但我問你,師父升魔時可有將我逐出門墻?未逐出門墻,我就還是他老人家的徒弟……開門大弟子。既是師尊傳下的私怨,你擔得我擔不得?你說我有沒有殺他的資格。”

師兄弟間的說辭,其他人聽得不是很明白,只是隱約覺得,蚩秀口中“殺他的資格”指的並非本領,而是從身份來說的。前任魔君的私怨,只有他的兩位親傳弟子能夠擔當。

果然,蚩秀皺了皺眉頭,未能找出反駁之詞,也不等蚩秀再開口,戚東來就笑道:“咱倆先莫爭搶,先聽聽老雜毛怎麽說……喂,老道,你我怎麽打?”

直到此刻,老道的目光才終於錯動一下,看看戚東來、又看看蚩秀,開口道:“怎麽打……什麽怎麽打,你們怎麽打都無所謂,我要上山去把山頂大殿連根拔去,此去山中,只要我後退一步就算輸,會橫劍自刎。”

何等狂言,魔宗弟子皆現怒色,蚩秀猛回手阻住門人斥罵,雙目則望向老道:“我為天魔宗主。”

“嗯?”老道似是真沒看到之前蚩秀傳位等事,聞言他又來打量蚩秀:“嗯,那我不必上山了,殺魔君、毀魔殿,兩事成其一即可。”

蚩秀不怒反笑,暫時不去理會老道,他望向戚東來:“你聽到了,他要鬥的是魔君,你退開吧。”

兩人爭奪的是獨戰老道的資格。

這次輪到戚東來皺了皺眉頭,正相反的,他未理會師弟,直接伸手一指老道:“雜毛,我、騷人草你祖宗、草你妹。”憎厭魔不要臉的,堂堂人王,竟用這等辦法逼老道來選自己。

“無所謂,”老道不生氣:“你們大可一擁而上,不用爭搶誰先來打,不過我會先殺他。”老道指了指蚩秀,隨後又望向戚東來:“殺過他,再斬你。”

“騷戚東來,讓開一旁!”蚩秀沒了耐心,心咒轉動就此動法、入鬥戰!

包括蘇景在內,眾人只覺眼中天地微微一震,旋即天殷紅,地醬紫,風腥臭……只有天魔大修能明白,老道已被蚩秀納入體內。

修得血魔在心,釋放心魔於外,由此蚩秀以真魔修持化作一方血腥乾坤。以己身化乾坤,以乾坤戰仇敵,同樣的法門當年蚩秀挑戰離山的時候也曾施展過,只是那次蘇景被收入“他的乾坤”,這次換成了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