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奪旗(第3/4頁)

煞氣駭人,但並不殺人,驚退蛇群後便告收斂,但大旗中仍有法術行轉,紅紅旗幟迎風暴漲,在半空裏鋪就一片燦爛火海,陽火之海!

鬼面蜻蜓也好、鬼頭法杵也罷,根底上不外三重元基:劇毒,陰冥、銳金。

陽火辟百毒,黑沙迎上火海,刹那鬼哭狼嚎聲音充斥擂坑,黑沙之河頓化裊裊青煙;

陽火克陰冥,鬼面八棱杵沖入火海,頃刻失去了力道,浮浮沉沉裏迅速融化掉了;

陽火鑒真形,陽火克銳金,火海所致七百根尖銳長針無所遁形,全被燒了出來,肉眼可見蜷曲消弭。

火海洶湧,迎陣破法同時順便把那十三盞劍幡也一起卷了,幡為金基、一樣怕火,何況是最最純烈霸道的陽火。軍中大修急忙撤回寶物,奈何晚了片刻,劍幡多多少少受了損傷,沒有幾個甲子的滋補休想再用了。此外寶物與修家神魄相連,寶物受損主人也遭反噬,傷得不算重但也絕對不輕。

“夏兒郎”大旗法術連破陰蜓衛四道殺陣,不過旗子的法力似是也將告罄,毀掉敵人的攻勢後並未就此席卷去燒那些陰蜓衛……火海不去攻殺,惡人磨腳步不停,嘶嗥大笑著、“赴宴”而來。

動法、破法,兔起鶻落,不過幾個呼吸功夫,場面固然驚人,但七百陰蜓衛面上全無異色,軍中主將一聲叱喝,七百卒行元轉氣凝力在身,同時翻手、左手天雷轟右手紫弧錐,既是法器已為兇刃,可在貼身肉搏中綻放兇術。

旋即、沖鋒!

陰蜓衛動,逆沖迎敵。

夏兒郎?來便來誰怕誰!六耳殺獼本為善戰之族,奉王命入擂者更是精兵中的精兵,七百對七百,他們渾不在乎!

七百……對……七百?

七百夏兒郎張牙舞爪沖殺近、陰蜓衛個個高舉手中軍刃、兩軍堪堪要剿殺於一處這刹那裏,突然歡聲大作笑語如雷,半空凝滯的火海中如紅雲,下“雨”了。

鬼雨。

就那麽毫無征兆的,從火海中跳下來一群鬼……一大群、猛鬼!

從穿著打扮到神態氣度,甚至那眼中的狂喜之意、那口中的嘶啞歡呼,都和正沖陣來的七百夏兒郎一模一樣的猛鬼,只是數量要多得多了,足足三倍有余……

白鴉城七百兵是稱夏兒郎,沒錯。可糖人從未對王爺應承過他的“夏兒郎”就只有這七百人,正相反,糖人有言在先:此乃奪旗之戰,不求公平,大家要傾盡全力啊。

明明好良言,望荊王不聽,糖人都出言請陰蜓衛全軍入擂了,可王駕說“七百個足夠了”,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反觀夏離山就很老實,不狂不傲言出必踐,夏兒郎一軍傾盡全力……三千惡人磨,全軍盡出,外加旗內風雷池中修煉的、閻羅神君親自施法加持於阿骨王袍上的那群鬼蟒!

這世界連太陽都沒有,陽火是聞所未聞的東西,這世上大修哪怕臻入化境登臨絕頂,也看不出陽火大旗中藏納的玄虛;不知旗中藏了兵,又哪裏想到蘇景之前那番“狂言妄語”都是在給此刻墊話:給以多打少、以三千欺負七百墊話——大家提前說好的嘛。

轟一聲,看台大亂!王爺就在南台端坐,此間無數看客哪個敢不義憤填膺,軍旗中兩千三百惡人磨顯身一刻看台上罵聲一片,有人頓足有人怒拍石座,早已喊啞了的嗓子再次撤開,口中來來回回也不外是“糖人狡詐子孫萬代不得好死”、“夏離山罪當極刑”之類恨言。

望荊王又何嘗不是勃然大怒,揚手一掌將面前烏山鐵木桌案拍個粉碎!現在再回想之前糖人那些話,王爺怎會不知道怎麽回事,可當時又怎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見王爺動怒,霧中七位苦修、九位鬼胎陰姬齊齊踏上一步,擂台內負責“看護”蘇景的國師大弟子、天殘地缺雙叟也同時擡頭向著王駕方向張望過來。擂外候命那五千多陰蜓衛自不必說,眾兵飛身躍上鬼面蜻蜓……所有人蓄勢,只待望荊王一聲令下便會突襲入場,救同袍、斬雜末。

蘇景也在擡頭看,從神情到目光平靜不變,甚至還在笑。

望荊王在拍碎幾案、目中兇光閃了幾閃之後,竟咬牙忍了下來:上了馭人的惡當,丟人;自家精兵吃虧,丟人,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了,無可更改。但大家已明言在先,此刻幡然毀諾再派兵入場更丟人,徒增恥笑。

馭人王爺心中就只剩兩字:憋悶。

於蘇景而言,望荊王毀諾不算意外,馭人真要翻臉糖人不怕大開殺戒,不過望荊王忍下這口氣也是蘇景意料中事,見對方未在派人下來,轎中夏離山咳嗽一聲清清嗓子,跟著放聲傳令:“奪旗之戰,務盡全力,夏兒郎,與我殺!”

回應蘇景的是,兇魂惡鬼好一陣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