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破四絕(第2/2頁)

殺獼變色……非驚懼,正相反他面上眼中,濃濃開心歡喜,手腕再震,尺半殘劍再做崩碎:十截。

長劍碎片亂飛,看似亂無章法實卻暗藏玄機,崩飛碎劍銳意綻放,切入之處皆為“線隙”,若蘇景一劍崩是將畢生修元歸劍化銳意之潮殺敵,那六耳的“碎劍”便是斷水的仙刃,一劍劍頃刻將巨力割碎到七零八落:潮散,威力不再!

破一劍崩,六耳欺身進,手中僅剩的寸半殘刃點中了蘇景的咽喉。

刃未落,一中即收,連點油皮都不曾劃破,六耳殺獼微笑:“前輩輸了。”

不等蘇景應聲,猛聽得一聲憤怒咆哮:“還我們金烏來!”三屍並劍,離山天空群星閃耀……

六耳手中殘劍急舞,劍太短了,很有些滑稽,可就隨著他遙遙對三屍比劃著,天頂明星迅速泯滅、消失!

殷天子陣天星入劍,能否殺傷強敵姑且不論,至少從三屍出道,星力都能成功接引。唯獨這一次,星力根本不成沉落。

三屍如何甘心。劍陣更急連連催促星力,可又哪有丁點威力……不多時三個矮子便告氣餒,相距好幾丈揮劍亂比劃,沒有了星力好像跳大神。

幾乎同個時候,白馬鎮葉家後園,咕咚一聲裏肖鬥鬥摔坐在地,氣喘籲籲。脖頸上一道血痕性命,所幸入肉不深未傷到喉管,葉非劍上幾滴鮮血滑落。

跨步上前,葉非空著的那只手伸出,將肖鬥鬥拉了起來,歉然:“修元離身,很少這樣做,稍有些不適應,力量拿捏不準險險傷到了你。”說話握劍之手腕上起勁用力一抖,精心打磨的長劍就此崩碎。雖不曾直說,但意思再明白不過,此劍傷我同族,再留它不得!

離山深處、小鎮大宅兩場鬥劍,皆為一方棄修元,一方出全力,蘇景落敗,葉非得勝……

離山中,三屍頹然停劍,六耳隨之收手,翻手又從自己的眉心到丹田指點一遍,解開了封禁的修元。本就身元不調,封元劇鬥讓他大感疲憊,非得盡快調運修元調養才好。粗重喘息一陣,六耳殺獼緩緩開口:“劍上四絕中,星與巔頗有幾分相似,都是以劍意接引外力,差別只在前者引天星、後者勾乾坤,與這重劍法相鬥,最要緊的是以己念入敵意,破掉那劍意,敵人也就引無可因、勾無可勾了。”

評過“星”“巔”,六耳說“瞬”:“瞬滅劍,破虛空穿時間……瞬,是沒錯的,但‘瞬’不是絕對的,‘瞬’很快,可還是有先有後,一劍動時,總有三個步驟:起劍破虛空、馳劍穿虛空、出虛空殺敵。只要我能把握時機在敵劍穿虛空時,我亂虛空、錯出路,瞬滅一劍便打得偏遠無邊。”

蘇景點點頭,金烏是自己的劍,更是一重天和元神,與他聯系冥冥。蘇景能感覺自己的瞬滅金烏打到了西方戈壁,現正急急飛回。謬之千萬裏,只因六耳及時“亂了虛空”,用那第一截崩斷劍鋒。

“再說劍域,前輩諸多劍羽,氣意藏於銳意,彼此勾連隔絕一方小乾坤,劍羽之間為一整體但又彼此獨立,拿出去幾根也不會影響結域……有些像蛛網,拉斷其中一根絲,大網還算是幾乎完整的,但若把蛛絲換做堅韌金線、不拉斷只拉拽呢?整張網都會亂,亂成個瞎疙瘩。就是這個道理,劍域襲來時,我的劍意行布四周,方圓七丈裏乾坤的‘味道’變了,在我劍意之內,不是不能結域,而是結不成一斷即離的蛛網、只能結牽連緊密一亂皆亂的金線網。”

說到這裏,稍加停頓,六耳加重了語氣、卻壓低了聲音:“前輩,你的情形我不明白。”

話問得不清不楚,可是蘇景大概能曉得他的疑問所在,淡淡回答:“我能想起的:我不走運……那一圓,那一年,我證得大道、飛升天外;出去轉了一陣,又想回來,不料歸途陷困亂流風暴,身形被打碎、元神受重創,苦熬了不知多久終於挺過劫難,再回來時,世界轉了一道輪回、已經是新圓。”

一聲嘆息,蘇景繼續:“殘魂無著落,墜入新圓中,未能堅持多久就死個幹凈,一絲遊魂入幽冥,轉生再為人……為這第五圓中人!所幸,我漸漸回憶起以前一些事情,找回了以前的修行,可還有太多東西想不起來。”

前半段話借了邪廟中六耳歸仙的說辭,後半段話掩飾了“前輩”現在為何是新圓之人,一套謊言說得滴水不漏,總之,前輩是六耳心、新圓身、六耳與新圓渾合修持。

六耳釋然,同時很有些唏噓:“如此波折,前輩深受苦難……老人家,辛苦了。”

“老人家”一笑淒然,搖了搖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