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照心(第2/4頁)

大月王卻不肯說話了,這書生已經是鬥不過了,更別說旁邊還有那女子,這次是徹底載了。

趙才子二話不說,上來就踹,被許仙止住,不過總算是踹上了兩腳,出了口氣。

大月王一怒,猛地看了他一眼。趙才子忽然面色大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左右開弓的扇自己耳光,罵道:“我不是人”,這還不過癮,還要拿頭向地上撞,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大月王心想:“原來我的照心鏡並沒有失效,那就是這書生,真的是胸懷坦蕩,毫無芥蒂。沒想到世上竟有這樣的人。”

許仙一驚,忙伸手一畫將趙才子定住,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大月王淡淡道:“讓他反省了反省自己所犯下的罪過而已。”心知不是許仙對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許仙卻望向身邊的白素貞,不知該拿著家夥怎麽辦,大月王並非尋常的所謂昏君,從某個方面來說,簡直是英明過了頭。

白素貞明白許仙的意思,她也不是好殺之人,只是思慮著方才那道光芒,以及趙才子的表現。望向地上的大月王,忽然“咦”了一聲,而後似乎明白了什麽。提起衣袖露出蓮藕般的小臂,素手一下刺進大月王的神魂之中。

許仙一訝,不知白素貞為何如此,卻見地上的大月王渾身哆嗦著,一副痛苦的模樣。

白素貞忽然微笑道:“找到了。”

再伸出手來,卻抓出一片晶片。原本黑暗的廳堂中猛地一亮,這光芒同方才大月王眼中的光芒極為相似,給人一種堂堂正正,照澈一切的錯覺。

大月王大喊一聲灘在地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瞬間幹癟起來,臉上雖然只是極為細微的變化,但比之方才,頓時少了許多威嚴與從容。這種變化說起來玄妙,在世上也並非難以見到。去尋一個從縣長掉到局長或從局長掉到處長的人,當能在其臉上,看到這種變化。

許仙只看那片晶片,白色的光華已經慢慢斂去,只在晶片上流轉不定,這晶片程半透明狀,一面光潔如鏡,一面卻刻著許多符文,依稀在哪裏見過。

許仙靈動一閃,道:“這所謂的照心鏡,不就是那陰陽鑒上的碎片嗎?”也瞬間明白了這照心鏡的功用。不同與潘玉脖子上掛的那一塊,能夠產生逆轉性別的幻想。這一塊碎片,是能夠讓人明白自己的罪過,用自己的良心來審判自己。

一看這鏡子,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許多畫面,都是自己做的錯事。錯事誰都難免會有,就算是再善良的人,年幼無知的時候也難免做過許多忤逆父母,殘害生靈之類的錯事。在這一點上,許仙也是一樣,但“照心鏡”自然照不出許仙的前世。而今生許仙穿越後的所作所為,基本都是符合他的本心。就算有抄襲詩詞這樣的罪過,也難以讓許仙產生多少罪惡感。

許仙看看身邊的趙才子慢慢平靜下來,心道:這家夥得幹了多少壞事啊!又拿這鏡子一照,發出一團白光,趙才子繼續“痛不欲生”。大月王幽幽醒轉,伸手想要去奪回照心鏡,許仙也拿著鏡子往他身上一照,大月王也“捶胸頓足,痛不欲生”起來。

白素貞嗔了他一眼,拿過這照心鏡,卻見上面的光華已經黯淡了起來,想必是有使用次數的限制。

大月王畢竟是修行有成,過了一會兒就平靜下來。許仙問道:“你跟東嶽大帝是什麽關系?為什麽有這陰陽寶鑒的碎片。”這陰陽鑒本該在東嶽大帝手中,不知為什麽碎成了這麽多塊。

大月王想了一想,嘆了口氣,才敘說起來。原來他本是東嶽泰山府供職的陰司小吏。後來東嶽大帝在泰山上空與另一人爭鬥,那人出手將陰陽寶鑒擊碎,寶鑒的碎片四射八方,他就得了一塊。

沒過多久,佛門入主陰司,東嶽大帝不知所蹤,就再也沒人去找這些個碎片。他就隱下了這碎片,繼續在佛門治下的陰司供職,這片晶片能看破他人的罪孽,就取名為照心鏡。

但照心鏡最可怕之處在於總能照到使用者自己的罪孽,所以大月王將它放在他的心裏,就照不到他自己的內心。但他後來越發看不得周圍人的作為,而且覺得佛門根本不懂得怎麽治理陰司,遠遠不及東嶽大帝統治的時候。

就幹脆辭去了官職,來這蘇州西郊的鬼市作了大月王,想要效仿泰山府的經驗,建立一個自己覺得優秀的陰司。但這片碎片含在神魂之中,對他的影響愈發的深重,後來發展到忍受不了別人的纖毫之過,才濫施酷刑,導致如今的後果。

大月王起身拱手道:“多謝二位相助,才沒有讓我沉迷下去。想起帝君曾說過,嚴明律法乃是為了使得黎民安樂,非是為了律法而律法,我修行不足,執迷漸深,真是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