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回 玉虎吐靈音 警禪心 降魔憑定力 毒龍噴冷焰 傷惡怪 卻敵運玄功(第2/9頁)

阿童聞言,猛然想起師言,不禁失驚道:“我前生本來夙孽未盡,多蒙恩師佛光化解,雖然冤孽已解,本生仍要應過。今日心靈上連起兩次警兆,我已覺出不妙,這紅影一現,定是兇多吉少。少時彼此無法相顧,我如無事便罷,如若遇害,或被妖蚿所傷,諸位道友請念我數十萬裏相隨來此,無論如何,務必將我元神護住,帶了回去,感謝不盡。”眾人見他詞色悲忿,說話也無倫次,迥與平日不同。良友關心,全都感覺不妙,心中又急,同聲勸說:“哪有此事?我們七人早已言明,此行生死患難安樂皆相共之,哪有坐視一人獨敗之理?不過小神僧今日詞色與往日不似,必有原因。何不運用禪功,向白眉老禪師通誠祝告,一試吉兇呢?”阿童聞言,依言運用禪功試一通誠,並無感應,心情也逐漸寧靜起來。眾人見他仍是平日安詳神態,額間紅影也減退了好些,料知就有甚事發生,不致有甚大害,俱都代他欣慰。

經此一來,自然又耽誤了好些時候,眾人仍一點不曾覺察。大家心情正注在阿童身上,石完忽然問道:“師父,這妖怪也不知吃了多少大魚,照我以前在巫山石洞山腹中的估計,差不多快一天了,怎的還未吃夠?”一句話把金蟬等人提醒,方想起時已甚久。錢萊跟著在旁插口說道:“樓外雖有邪法掩蔽,看不見天星,照我久居此間的經歷計算,就不滿一整天,也差不多了。”金蟬聞言,先吃一驚,忙用慧目朝上一看,西方一星獨大,精芒閃耀,旁襯小星七顆,此外天空中繁星密布,正與初被困時所見天色相似。忙問錢萊:“此是何星?”錢萊驚道:“師父法力真高,竟能由禁網中透視上空天星。那便是啟明星,因這裏纏道方向不同,所以出在西方。此星一現,便是一整天了。”

話未說完,金蟬目光到處,前面玉平台上突然飛起一片綠氣,將妖蚿連台一起罩住。又聽錢萊說是滿了一整天,料知事變將臨。剛喝得一聲:“我們留意!”隨聽樓外媚聲媚氣地笑道:“你們哪一個跟我快活去?趁早出來,否則我有通天徹地之能,神鬼莫測之機,更煉就千劫不死之身,玄功變化,法力無邊,你們那些法寶,一件也難傷我,照樣被我攻進,那時全遭殘殺,後悔無及。休看我殘殺那些蠢物,似你們這樣妙人,我修道萬年,尚是初遇。我本純陰之體,只要肯順從,絕不舍得傷害。如能以你們的純陽,補我純陰,彼此融會交易,不特兩有補益,我也由此將原身脫去,化成六個美人,與你們結為夫婦,永住這等靈山福地,與天同壽,長生不老,豈非兩全其美?”說時,眾人已全面向外,照著先前所商應付之策,一言不發。只阿童一人本定回坐靈奇懷內,因先前離開,沒有歸坐。妖蚿來勢神速,才一現身,眾人便覺光幕外面,多了一種絕大壓力。阿童佛光本想環繞在光幕外面,金、石諸人恐他有什麽險難,再三相勸,令其放在內層,以作萬一之備,至不濟,總可仗以防護本身,免為邪法所傷。阿童也是對友心熱,以為佛光與本身元靈相合,邪法難侵。自與金、石諸人湊成七矮之後,平日無事,互相討論觀摩,對於眾人法寶、飛劍備悉微妙,十九試過,都能運用。又是安危相共的生死至交,彼此靈感相應,對敵無異一人。當初此舉原是石生提議,說:“各人功力差不多,法寶、飛劍妙用卻是不同。如若一旦遇上強敵人多,雙方混戰,一個照顧不到,就令不傷自己人,也免不了生出阻礙。再要和南疆紅木嶺、碧雲塘兩處一樣,萬一有人中邪受傷,法寶、飛劍在外,本身無法收回,同伴既要顧人,又要顧寶,已是兩難,再如不能代厄收回,以致失落,豈不可惜?”於是把各人的法寶、飛劍,大家交換演習運用,除阿童的佛光,非通佛法不能運用外,下余七人,全能由心施為。

阿童知道佛光雖在裏層,一樣能夠飛出光幕之外禦敵。朋友好意,雖未再爭,不知魔難將臨,情不由己,先前雖連起兩次警兆,心中害怕,經禪功通誠,不見感應,便放了心,反更輕敵。一心打算將佛光放向外層,相機將神木劍掩蔽寶光,暗放出去,給妖蚿吃點苦頭,稍出惡氣。同時又覺錢萊年幼可憐,獨當一面,未必勝任。過信自己佛光威力,能隨心念隱現禦敵。何況玄功堅定,多厲害的妖邪,至多不能取勝,或被困住,決無受傷之理。靈奇雖然道力較淺,總比錢萊強勝好些,人又穩坐中央主位,八面均有能手環護,足可無慮。有心想令錢萊去與靈奇會合,自己代他守這離宮。又想:“金蟬自從做了七矮之首,便與眾人議定,平時隨便言笑無忌,只要奉到教祖仙示,由其代為發令以後,必須一體遵守,不可絲毫違背。先曾說過,各人方位派定,妖蚿一現,便各顧各,以本身道力,在法寶防護之下抵禦邪法,毋為幻象所迷。鼻端如聞異味,立以本身三昧真火,將香點燃,自生妙用。別的全不理睬,更不許擅離原位。錢萊新近拜師,如何令其違背師意?”想了一想,還是坐在一旁,隨時暗中相助,比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