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回 驀地起驚霆 電漩星砂誅老魅 淩空呈寶相 繽紛花雨警真靈(第6/7頁)

朱由穆一面阻住乙休,不令飛走;一面尋思:“兩怪物幸吃姜雪君絆住,不然事更難測。此時勢成騎虎,除卻最後一著不能取勝,否則乙休也決不善罷。”又見天殘、地缺手掐靈訣,知他倆也要施展殺手,用玄功變化應敵,便喝道:“老殘廢!並非我們倚仗人多欺你倆,只為駝兄恨你倆自不為惡,卻喜庇護妖邪,想將你倆禦劫三寶破去,以示做戒。我想強行勸阻,你倆也看見了。再不服輸,駝兄法力高強,我一個阻他不住,你倆數百年苦煉之功,付於一旦了。你倆那小諸天邪法和玄功變化均無用處。如嫌我們多了一人,我請姜道友停手,由我和駝兄對敵如何?”此時天殘、地缺也是氣急之下,竟沒想到對方知他倆運作如電,早有成算。聞言暗想:“自己原不舍的這兩道磁光,才被絆住。只要對方天龍剪一收,立可施展玄功變化追上仇人,乘機下手,與乙休拼個存亡,免得施展殺著,為害生靈。”聞言,正在準備,誰知姜雪君已得暗示,天龍剪往回一撤。三方動作均快,又是同時發動。就在這將要飛起,時機不容一瞬之際,朱由穆大晦檀佛法已經施為。天殘、地缺剛收轉兩道磁光,要往上空飛起,猛聞到一股旗檀異香,當時心神便覺迷糊,知道不妙。怒喝一聲,手才往起一招,意欲拼命,忽又瞥見一片祥霞,由側面峰上冉冉飛墮,看去並不甚快,可是才一人目,全山立被籠罩在內。同時空中出現一個身高丈六,形與觀世音相似的一尊菩薩,頭上環著一圈佛光,手執一朵青蓮,拈花微笑,淩空而立,寶相莊嚴,氣象萬千。一時祥輝瀲灩,花雨繽紛,一派祥和景象,與先前金光寶氣滿空激射飛舞,形勢迥不相同。二人便清醒過來,只覺天機寧靜,通體一片清涼。不特先前怨毒嗔怒之氣一齊化為烏有,連發出去的那些法寶也全回到手上,仿佛噩夢初回,並無其事情景。

二人言行心念本都相同,猛想起身非佛門中人,此時空中忽現佛菩薩金身,所用法寶又復無故收回,直如未發,必是敵人施展大旋檀佛法,身已受制無疑。多年盛名威望,不料毀於一旦。心中一急怒,神智剛又一迷,同時空中飛劍、法寶,連同強仇乙休元神所化金光,也均不知去向。這時二人已為佛法所制,隨著心情反應,成敗所關,仙凡系於一念。當嗔念才起之際,已經神智不清,周身火熱欲焚,憤怒之下,再生先前惡念,立為本身真火所焚,墮入輪回了。總算二人苦煉千年,法力高深,神智尚未全昏,見空中寶光全隱,心中一動,忙往左右查看。目光到處,乙休已經回到原處,身前光網已收,連同山石上分立的朱、姜二人俱在向空頂禮膜拜,神態十分虔敬,滿面喜容,哪有絲毫敵意?再看側面高峰之上,現出一個葛衣矮胖少年,不由大悟。

原來二人日前曾算出為了自己一時負氣,護庇妖邪,始而勢成騎虎,欲罷不能,終於樹下強敵。事後虔心推算,不久便有對頭尋上門來,此次鬥法,竟關系到成敗安危。恰巧日前珠靈澗有人鬥法,剛算出取經女子和一同伴是個救星,設計引來,向其借用靈符,偏又不答應,被人隱形潛入,沖破禁網,帶了逃走。話已出口,不能向其作梗,或是自行強取。並且不到時限,經和靈符均取不出。後又再四推算,除此無救。自己那高法力,競會推算不出詳情,越知厲害。總算此女雖未明允借符,也未拒絕,又曾助她脫難,見時神情甚是感激,也許不致袖手。萬般無奈之下,知道此女便肯借符,也在敵人到來以後。只得先把兩個最招恨的徒弟隱藏起來,自在洞中打坐。表面故作大意,僅將護身雲屏放出,並分化元神附在五怪徒身上,出來應敵。本想拖延時刻,以待解救。不料被神駝乙休所愚,將洞府連崖拔去。自己將什就計,暗放石火神雷,又吃韓仙子收去,失了一件至寶。連遭失利,怒火中燒。心料花無邪乃芬陀棄徒,與敵人多有淵源,日前不肯借符,必由於此。這時符當取到,並未送來,可知無望。多年盛名,就此斷送,惡氣難消。反正敵人難傷自己,好歹也須與之一拼。及至現身出鬥,所恃三件法寶,又吃敵人分頭敵住,兩不相下,已是忿極。尤可恨是乙休竟想把將來禦劫三寶中最具威力的混元一氣球毀去,如何不急?暗忖:“你既無所顧忌,索性大家造此大劫。”恰巧敵人托大收回天龍剪,正要趕往,佛身忽現,法寶無功,自己也未離地飛起。正在心念起伏,周身火熱劇痛之際,一見申屠宏,猛觸靈機。剛自醒悟,盛氣一平,周身重又立轉清涼,越知所料不差。本身功力原極高深,當時明白過來,剛雙雙頂禮膜拜下去,口呼:“我佛慈悲!”似覺一片祥輝透身而過,宛如醍醐灌頂,周身氣機和暢,神智益發空靈,哪有絲毫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