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回 復壁行波 潛蹤穿秘甬 遺音示業 古洞困神嬰(第2/10頁)

也是易靜機緣湊巧,妖屍過於重視敵人,既想生擒拷問詳情,用妖法迫令獻出上次所得寶物,又以為耽延了些時候,敵人飛遁甚速,惟恐潛入北洞停屍根本之地。上來急匆匆先把北洞甬道入口封閉,跟著封閉東洞入口,再沿途封閉過去。欲用隔水擒魚之法,一段段搜索,查看過去。全洞甬道甚長,共有五洞二十五出口。這一來,兩頭雖斷,中間卻是空著。易靜初涉險地,又頗謹慎機警,初入飛行甚緩,一步步試探前進,與妖屍所料恰是相反,東洞入口封閉在後,剛巧易靜走入不遠。正行之間,瞥見身後煙光閃處,歸路已斷。久經大敵,識得敵人用意,心料妖屍生疑,底下必有文章。見前面甬道甚長,曲折上下,忙把遁光加急,冒險駛去。晃眼又抵一處宮室,見門內禁制密布,對面小門與前見東洞入口一樣。猛想起全洞五宮三百八十六間玉房石室,洞徑回環往復,並非順行。妖屍住在北頭第五洞,這裏必是第二洞無疑。心方尋思,忽覺有警,剛往前略閃,身後煙光雜沓,又被隔斷。有此兩次經歷,不禁大悟。暗忖:“妖屍必是兩頭行法堵截,等將自己困在甬道以內,再一段段搜索過來。前面必是中洞聖姑寢宮,為今之計,只有乘她未隔斷以前,隱入中洞,覓地潛伏。妖屍心畏聖姑威靈,多半不敢妄入。自己未現形跡,只要隱過一時,妖屍遍搜無跡,去了疑心,便可從容行事。中洞樞紐,關系最重,弄巧還許深入寶山,飽載而回都不一定。英瓊所保管的蓮花玉鑰忘了要來,玉壁寶庫難開,後洞藏珍或者有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至多入伏,拼著犯一點險,用法寶之力將未來仙府毀去一些,異日費點心力從新修復,也不至於不能脫身。”

易靜邊想邊往前急駛,眨眼飛入一門,門內是間廣堂,壁上也未設有五遁禁制,只是裏壁上還有一個圓門,看去頗深。知道此門只是中洞後宮入口,聖姑法體深藏在內。後面妖屍正在作怪追來,時機稍縱即逝,難得內中不似設有埋伏,無須費事,足可藏身待時,立即飛身而入。身剛進門,未及仔細觀察,身後煙光又起,甬道固是從中隔斷,入口也吃封閉。心中還想:“這類邪法封禁,與聖姑所設埋伏不同,如不為妖屍數限未終,此行虛實未得,更怕因而引起全洞埋伏,妖屍妖黨倚著地利,一齊來攻,自己勢孤,難於應付的話,就此硬沖,也沖了出去,單憑妖屍,如何阻得住我?”邊想邊看,見室中左壁正中一個大蒲團,旁設鐘磐木魚,俱有架欄。右壁空無他物,只玉壁上有一個大圓圈,色作金黃,深浸玉骨,看去似是生成如此,不是人工法力所為。洞中原多靈跡,試一撫拭,並無異狀,也就不以為意。先料妖屍封閉完了五洞,必要逐洞搜索,所以身形早隱,暗中防備。待了一陣,留神察聽,內外俱無動靜,暗忖:“妖屍這等沿途截斷情景,分明料定有人深入,豈有不逐段搜索之理?前後已有個把時辰,妖屍如當我已入伏地,不能脫身,這裏又是聖姑靈寢所在,不敢妄入,故作不理,以逸待勞,也應有點動靜,怎會靜悄悄地不見一毫跡兆?實是奇怪。”念頭一轉,再往後壁圓門中仔細觀察,仍和先見一樣,別無變化。

易靜先由甬道走進時,因見退路門戶已然封閉,對面圓門看去甚深,知道此是中洞寢宮入口,聖姑藏法體的靈寢就在裏面。門內洞室頗多,直看進去老遠方能到頭,中間許多層洞室,憑自己一雙法眼,門內兩旁有何景象,竟看不出。情知有異,不是可以輕易涉足,前進必要犯險。一面又算計妖屍既用隔水捉魚之法,來勢必極迅速,準備先行應敵,然後相機進止,所以未曾十分注視。及至久候妖屍不至,運用目力細一查看,才看出聖姑法力的神妙。原來內中只有兩層洞室,連外間共有三層,乍見乃是虛景,但能隨人心意發生變幻。如非法力高深,稍微疏忽,立即上當。事前如未看出底細,只一進門,觸動埋伏,立生妙用,隨人心意化出諸般幻境,神志一迷,便自昏倒,失陷在內。另外還有什別的厲害禁法,尚不可知。

易靜二次尋思:“自己本為探看虛實而來,此與北洞妖窟俱是全洞命脈最重要的所在,聖姑法體和藏天書的寶庫均在裏面,又被妖屍封閉在此,早晚須覓出路。這諸天玄境幻象既被我識破,縱有別的禁制,至多遇阻不能前進,仍退原地。只要把穩心神,防禦周密,決不至於受什傷害。已入寶山,豈可空手回去?反正要與妖屍一戰,何不冒險直入寢宮一行?如能有成,固出意外;如若遇阻折回,索性施展法力,沖破妖屍禁制,殺將出去,再作計較。”想到這裏,便將護身七寶準備停當,在兜率寶傘防身之下,左手持六陽神火鑒,右手掐定一粒牟尼散光丸、一粒滅魔彈月弩,同時運用玄功鎮定心神,駕起遁光,足離地面三二尺,淩虛步空而行,試探著緩緩往裏飛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