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回 久候寂無音 初探紫雲穿秘甬 深攻同陷陣 頻摧玉柱斬靈鮫(第3/4頁)

二鳳姊妹和金須奴等,先在宮中各人煉成了一種幻術,正在殿中互相爭奇鬥勝,試為演習。冬秀因為道行較差,比不過眾人,好生無趣,不等看完,便走出殿來。見蓉波拿著一封書信,面帶焦急,侍立殿外,便問何事。蓉波知她與許飛娘近來最為莫逆,如先被她知道,必要壞事,想掩藏時,已被冬秀看見,問是何人書信?蓉波不敢再隱,只得雙手奉上。正看之間,恰值三鳳出來,冬秀恐信為金須奴、慧珠所見,連忙拖了三鳳,走向一旁,將信與她看了。三鳳見書信上面僅寫派兩個門下前來取水,未說出來人姓名。況又有了飛娘先人之言,縱未疑心到南海雙童身上,也是不願。暗忖:“憑自己與飛娘交情,不出宮助她與峨眉為難,已經背了朋友之義,怎還能將宮中聖水借給她的仇人?峨眉派名頭高大,初鳳、金須奴如知此事,必允借水無疑。所幸初鳳現正閉殿行法,金須奴拗不過自己;再加對方是向自己取東西,允否之權在己,不能說所求不遂,便算開罪於他。莫如派人與來人回信,說天一貞水乃宮中至寶,有許多用處,不能借與外人,將他打發,省得飛娘知道不快。”正和冬秀商議之間,殿中請人也相繼出來。蓉波見三鳳拿了書信走向一邊,和冬秀密議,知她不懷好意。見眾人一出殿,拼著三鳳嗔怪,上前向二鳳稟道:“適才奉命防守延光亭,遇見峨眉掌教真人派了兩個門下弟子,拿了致三位公主的書信,來索天一貞水。因二位公主俱在殿中行法,不敢擅入,業已等候多時。現在書信被三公主索去,請示如何回復人家?”金須奴一聽,想起近來三女與飛娘交好情形,便知這事稍一不慎,必有差錯。正打算勸二鳳應允,日後多結一處厚援,忽見三鳳、冬秀從旁跑來說道:“二姊,你看龍鮫無故回宮,莫非甬道中發生甚麽變故麽?”說時,已聞得龍鮫的嘯聲。眾人回身一看,那靈獸龍鮫正從神沙甬道的地竅中飛身出來,不住昂首悲嘯。把守後竅的龍力子面帶驚慌,奔將過來,高叫道:“啟享諸位公主大仙,龍鮫被人斷去一爪,受傷逃回來了。”眾人連忙飛身近前一看,龍鮫左爪果然被人斷去,疼得直抖,料定是兩個下書人所為。這一來,休說二鳳姊妹暴跳如雷,連金須奴也氣忿起來。眾人正要趕向甬道之中將敵人擒住,碎屍萬段,忽聽初鳳傳呼之聲。

那初鳳閉殿行法之對,原和眾人說好,不遇非常緊急之事發生,不許眾人入內。那全甬道四十九陣的總圖,正在她行法的黃晶殿中,忽在此時傳呼,必有重大變故。俱以為神沙甬道中變化無窮,敵人既傷龍鮫,必已深入。第三層陣內,有那無形神沙阻隔,敵人縱不身遭慘死,也要困陷在內,休想走脫,便暫緩起身。三鳳匆匆吩咐龍力子,取了些丹藥,讓他給龍鮫敷治傷處;等到尋著那只斷爪,再用宮中靈藥,與它接上。說罷,一同往前宮黃晶殿飛去。蓉波知道亂子業已鬧大,不奉使命,啟敢妄出,啟人疑忌,萬一石生等被陷,更少一個救援;何況二人既然攻入二層,全甬道陣圖必已發動,自己去已無益。心念愛子,好生焦急。趁宮中諸首要不在面前,徑去尋找楊鯉商量。不提。

這裏二鳳等五人飛近黃晶殿前,見殿中霞光騰耀,殿門業已大開。忙飛進去一看,初鳳正對著那總圖面帶愁容,行使魔法,眾人自是不便問詢。約有半盞茶時,初鳳方轉了怒容,回身問道:“今日外層主陣何人主值?怎便擅離職守?如今敵人已經深入重地,沖破無形沙障,直達三層主陣,將外層樞紐大衍圖內應生神柱,用法寶斷了十余根,連破外層十七個陣圖。如非我事先謹慎,將內層總圖設此殿內,全陣被毀,俱無人知道,豈不枉費我們多年心血?總算中央主陣未破,還可重新整理復原。不過敵人上門欺人,如此猖獗,必有重大來頭。難道一路進來,你們就毫無覺察麽?”金須奴便把峨眉掌教真人派了兩個門下投書借水,恰值眾人為了慶賀三位公主壽誕,煉法娛賓,防守延光亭的人接信之後不敢妄入,想是來人等得不耐,便仗勢逞能,硬沖進來,不但沖破兩層無形毒沙神障,還將神鮫左爪斷去一只等語,略說一遍。初鳳先聽是峨眉派來的,頗為驚訝。及要過書信一看,一則上面沒提來的兩個童子名字,未免心疑;二則來人先禮後兵,不等人回,即行動手,分明是預先得了師長之命,縱非妖童甄海余孽,這般強橫,已是欺人太甚;又聽神鮫受傷,越覺來人可惡。不由勃然大怒道:“無怪許飛娘說,峨眉門下專一欺壓良善。我海底潛修,與他素無仇怨,竟敢縱容門下上門欺人。我此時已將陣法倒轉,敵人縱有異寶,也不能再行破壞,不消片刻,便被無極圈鎖住。此時必仍在大衍圖前賣弄玄虛,不知就裏,決難逃走。你五人先出去會他,無須匆忙。到了那裏,來人如仍未被陷,先問明了來歷姓名,是否妖童甄海余孽,然後和他動手。我這裏自有妙用。暫時不可傷他性命,等將他生擒到此,一面盡情懲治,一面派人與峨眉送信,叫他前來領人,羞辱他一場,看他有何話說?我不信憑仗我這神沙甬道,海底珠宮,他能把我怎樣!”說罷,二鳳等五人便領命出去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