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回 久候寂無音 初探紫雲穿秘甬 深攻同陷陣 頻摧玉柱斬靈鮫(第2/4頁)

金蟬見那虛柱劍點上去沒有動靜,前後一遲疑,便耽誤了一些時候。及至第二次想將有虛柱那一塊鏟起時,誰知這虛柱雖是全圈樞紐,卻與宮中那幅全圖相應,只供主持此圈的人發動陣勢之用,外人破它不得。劍光連轉,依然如故。金蟬見劍光不能奏效,又見沒別的跡兆,一時興起,這才指定劍光,往那四十九根玉柱上繞去。頭兩根,劍光轉了幾下便斷,並無異兆。說時遲,那時快,及至斷到第三根上,才出了變化。劍光才繞上去,便有一蓬烈火從柱上湧起,其熱異常。如非二人早有戒備,幾乎受了大傷。幸而金蟬手快,一面飛身避開,左手天遁鏡早照了上去。那火雖然猛烈,勢卻不大,只有丈許來高,數尺粗細的火頭,鏡光照上去,一會便行消散。火滅以後,那柱才被斬斷。第回根似乎易些,只冒了一股子彩煙,香氣撲鼻,聞了身軟欲眠,神思恍惚,也被鏡光照散,飛劍斬斷。余下幾根,俱是有難有易,每根俱有異狀發現,至少也須劍光繞轉一陣,才行斷落下來,並非一遇劍光便折。金蟬因這些玉柱各有妙用,雖然發作起來具體而微,終是不可大意。斬斷三四根後,便學會破法,總是先用天遁鏡照住,再行下手。約有頓飯光景,居然被他斬了十幾根。末後一根,金蟬劍光斬上去,也不知觸動了圈中甚麽奧妙。那根玉柱低才三寸,眼看劍光繞到上面,五彩霞光亂閃。適才斷的幾根中,臨將斷時,也有這等現象,沒有怎麽在意,以為也是將要斷落。算計自從動手,業已過了好些時候,圈中王柱還未破完,倘被宮中諸首腦發覺,豈非功虧一簣?益發連用玄功,催動霹靂雙劍,加緊下手。轉眼之間,忽見眼前一亮,千萬點金星像正月裏的花炮一般爆散開來。金蟬一上來就很順手,不由疏忽了些,眼見發生異狀,並未害怕後退,仍是一手持著天遁鏡,照定圈中,一手指揮兩道劍光,照舊行事。

誰知神獸龍鮫在第二層陣內受傷之後,已借神符之力,從地底逃回宮去,不特宮中諸首要得了信,連在黃晶殿行法的初鳳也得了警兆,相繼用縮河行地之法追來。那千萬點黃星,乃是金須奴等到時,路上發現有幾層陣法俱都失了作用,知道敵人得了陣中秘奧,正毀那九宮圖內的大衍神柱,喊聲不好,連忙大家合力,運用天魔妙法,一面顛倒五行轉換陣勢,匆匆從地底九宮圖內追出,一到便想將金蟬霹靂雙劍收去。金蟬正在得意施為,猛覺手上一沉,所運真氣幾乎被一種大力吸住,大吃一驚,連忙收劍。定睛看時,光霞斂處,面前那一個大玉圈,忽然自動疾轉,捷如風吹電逝,一連只幾旋,便沒入地底之內,頃刻合縫,地面齊平,不顯一絲痕跡。幸是雙劍出自仙傳,收得又快,差一點失去。忙用天遁鏡四面去照時,上下四壁,都是光彩閃閃,空無一物。再照前面,又復一片漆黑。二人知勢不妙,方才驚愕駭顧,猛聽連聲嬌叱,面前人影一晃,現出四女一男,個個俱是容顏俊美,羽衣霓裳,手中各持寶劍法寶,將金蟬、石生二人團團圍住,怒目相視。

金蟬、石生俱知不易善罷甘休,仍打著先禮後兵的主意,躬身說道:“諸位道友中可有紫雲宮三位公主麽?”內中一個女子怒答道:“大膽妖童!既知你家公主大名,為何還敢來此侵犯?”說罷,便要動手。那男的一個卻攔道:“三公主且慢下手,反正如今全陣都已發動,釜中之魚,料他也走不脫,何必忙在一時?我們先問明了他們的來歷再說。”金蟬見那男的口出不遜,大是不悅,便怒答道:“我二人乃是峨眉掌教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門下,今奉師命,帶了一封書信,來向三位公主取那天一貞水一用。我二人到了迎仙島延光亭,先遇見貴宮的守者,名喚吳藩,托他持信代為通稟。他信也未拿,只囑我們在亭中暫候,便自先入甬道,半晌不見出來。等了幾個時辰,又來了一個女子,才將書信接去,仍囑我等暫候。又等過去好些時候,仍無回音。想我們兩家雖非一派,總算同在玄門,彼此均有相需之處,允否在你,怎便置之不理?又因峨眉山凝碧崖五府開辟在即,各派群仙俱要來此赴會,門下弟子俱有職司,我二人事完之後,還要急於回山。又聞仙宮神沙甬道奧妙非常,想借便觀光,冒昧入內。初意原想到了宮門,再行通名拜謁。誰知甬道中主持人見我等入內,接連發動陣法,意欲將我二人置於死地。這才明白諸位道友是居心要我等自行投入,否則何以接信不出?而起初兩位防守延光亭司迎賓之責的門下,道行並不甚高深,何以竟能隨便出入呢?既是諸位道友意欲試探我二人是否有此本領涉險人宮,而陣中神沙又那般厲害,師命在身,義無反顧,為防身計,只得竭盡微力周旋。諸位道友有這種魔法妙術,就應該仍在暗中不出,指揮發動,看我等兩個峨眉門下的末學後輩,是否有此能力,連破這四十九個大衍陣法,直達宮門才是,怎麽我二人才沖入第三層陣內,便惱羞成怒,倚仗人多勢眾,出來與我等為難?依我之見,群仙五百年大劫將臨,神沙甬道陣法雖然神妙,我二人微末道行尚能闖入,怎能抵禦最後末劫?莫如少贈貞水,略留香火因緣,異日事到危急,本派各位尊長念在前情,必來援手,豈不甚好?如果執意當門欺人,勝之不武,不勝為笑,還不要去說它,萬一我二人憑了師尊些須傳授,取回貞水,徒傷兩家和氣,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