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回 掣電飛龍 妖氛盡掃 滌汙掩穢 仙境長新(第4/4頁)

正說之間,忽見神雕抓著一個妖人屍首,同了米、劉二矮飛到崖前落下,見寒萼、司徒平在那裏防守,米、劉二矮便上前參拜。略說經過,稍有不實,神雕便即長鳴。寒萼也懶得問,便命神雕看著屍首,米、劉二矮前往太元洞外候命,自己仍與司徒平說氣話。司徒平見她翠黛含顰,滿臉嬌嗔,想起紫玲谷救自己時,許多深情密意,好生心中不忍,不住地軟語低聲,溫言撫慰。說道:“我司徒平百劫余生,早分必死,多蒙大姊和你將我救活,慢說犧牲功行,同你回轉紫玲谷,就是重墮泥犁,也所心甘。無奈嶽母轉劫在即,眼巴巴望我三人到時前去救她。峨眉正教,去取門人甚嚴,僥幸得入門墻,真是幾生修到。異日去救嶽母,得本派助力,自較容易。就往嶽母身上想,也應忍辱負重,何況將來還可得一正果?同門諸師姊都是心地光明,怎會分出厚薄?只恐是見你年輕,故意磨你銳氣,心中相待原是一樣。縱有什麽不對之處,也須等見掌教師尊,自有公道。此時負氣一走,不但有理變作無理,嶽母千載良機,豈不為我二人所誤?”寒萼冷笑道:“你哪裏知道。聽大姊素常口氣,好像我不知如何淫賤似的。只她一人和你是名義上的夫妻,將來前途無量。似我非和你有那苟且私情不可,慢說正果,還須墮劫。卻不想我們這夫妻名頭,既有母親作主,又有前輩仙尊作伐,須不是個私的。神仙中夫妻盡有的是,休說劉桓、葛鮑,就拿眼前的掌教師尊來說,竟連兒女都有三個,雖說已轉數劫,到底是他親生,還不是做著一教宗主。怎地輪到我們就成下流?我早拿定主意,偏不讓她料就。可是親密依舊親密,本是夫妻,怕什麽旁人議論?便是師長,也只問德行修為如何,莫不成還管到兒女之私?我們又不做什麽醜事,反正心志堅定,怕她何來?她既如此,我偏賭氣,和你回轉紫玲谷去,仍照往常修煉功課。等掌教師尊回山開府,再來參拜領訓,我同你好好努力前途,多立內外功行。掌教師尊既是仙人,定然憐念,略跡原心,一樣傳授道法。既省煩惱,還可爭氣。只要我們腳跟立定,不犯教規,難道說因我得罪了掌教師尊的女兒,便將我二人逐出門墻?那仙人也太不公了。怎能說到因此便誤母親大事,便壞自己功課呢?再過兩日看看,如果還和以前一樣,我寧受重譴,也是非走不可。”

司徒平見她一派強詞奪理,知道一時化解不開,只得勉強順著她說兩句。原想敷衍她息了怒,過了半天,問明紫玲之後,再行勸解。偏巧紫玲領命飛來,一眼看見二人並肩同坐,耳鬢廝磨,神態甚是親密,知寒萼情魔已深,前途可慮,不禁又憐又恨。因後面米、劉二矮就要跟來,只看了二人一眼。寒萼笑著招呼了一聲,仍如無事。司徒平卻看出紫玲不滿神色,臉漲通紅,連忙站起。米、劉、袁星也相次來到,紫玲當了外人,自是不便深說,便和二人說了來意。正要吩咐行事,見神雕還站在陰陽臉妖人的屍體旁邊,一爪還抓住不放,見紫玲到來,連聲長鳴。心中奇怪,走過去定睛一看,又問了袁星幾句,忙喊寒萼近前說道:“你看這妖人,分明已將元神遁走,如果潛藏在側,豈不仍可還陽?難怪神雕守著不走。師姊命你二人在此防守,責任何等重大,你們只顧說話,也不看個仔細。休說妖人元神偷來復體,就是被妖黨前來盜走,也是異日之患。怎地這般粗心?”寒萼聞言,也低頭細看了看,冷笑道:“大姊倒會責備人。你看妖人前腦後背,已被神雕抓穿,肚腸外露。他如有本領還原,豈能容容易易便被神雕抓來?我和平哥已是多日不見,母親超劫在即,趁無事的時候商量商量,也不算有犯清規咧。如說妖人想弄玄虛,只恐妹子本領雖然不濟,也沒這般容易。”這一番話,當著米、劉兩矮,紫玲聽了甚是難過,略一尋思道:“如此說來,不但我,連神雕守在這裏也是多事的了。”說罷,便對神雕道:“這具妖屍,由我們三人處理,將他用丹藥消化掩埋。你擒敵有功,少時再告訴你主人。如今敵人慘敗,難保不來生事,可去天空了望,有無余孽來此窺伺?”神雕聞命,睜著一雙金睛,對紫玲望了一望,展開雙翼,盤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