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帥做派

聽到寧致遠嘆氣,魏嶽訝異地看他一眼,“寧禦馬你?”

“呵呵,”寧致遠笑著搖搖頭,也看一眼魏公公的手。

他發現了,魏公公凡在桌上的右手,食中二指分得比較開,不仔細看沒事,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差別的。

對於這些東西,他熟啊,內廷裏的太監們閑得沒事,整天就把心思花在這些小心眼上了,不同的手勢,就代表不同的意思。

但是他也不好戳穿,只能笑著回答,“挺嬌弱的幾個女孩兒,不要用大刑了吧?”

寧致遠是擔心,他這邊要人,魏嶽悄悄吩咐下去,要人……的命!

到時候魏公公很遺憾地解釋一下:唉,人沒捱刑過去,就掛了——你看,這不是我不給你面子。

這種事兒,魏嶽做得真不少,不便直接拒絕,回頭就吩咐人,將托人求情的那廝幹掉。

寧致遠當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一來自己被打臉,二來也不好跟李永生交待。

魏嶽怪怪地看他一眼,放聲笑了起來,“聽到了吧,寧禦馬說了,不許用刑,這三個女孩兒若是出了意外,我唯你是問。”

“好的,”朝安局這位笑著點點頭,“其實她們是胡畏族人,通常會網開一面,不過……可能會多調查幾天。”

他也聽清楚了這兩位公公的潛台詞,心說寧致遠你想得有點多了,魏公公就是讓我們拖延幾天,不要馬上給出答復。

其實對魏嶽的發問,朝安局很能摸清楚心思,今天當著寧禦馬問,那三個女孩兒是否無辜,就是很明白地表示,寧禦馬是為那三個女修生來的。

所以他才會去看魏公公的手,看看是要那三個女孩兒死於非命,還是說暫時拖一拖,抑或直接放人。

至於說胡畏族什麽的,那純粹扯淡,朝安局是什麽地方?造反的案子都能查,死幾個胡畏族,算多大點事兒?

魏嶽也沒想殺這三個女孩兒,他已經定下調子了,不激化跟寧致遠的矛盾,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能死死扳倒寧致遠才行。

但是這麽讓寧致遠把人帶走,他面子上也無光,須知今天是他主動將人招來的,招來之後就讓其把人帶走,成什麽體統?

所以,拖延幾天是必然的——這麽大的案子,多查幾天,寧禦馬你該能理解的吧?

寧致遠轉一轉眼珠,心裏明白了,於是笑著點點頭,“朝安局的事兒,我也不太懂,魏公公您看著安排就好……李永生此人,寫得一手好話本,天家也是很喜歡的。”

魏嶽斜睥他一眼,“可是那個格洛路救戰兵的話本?”

他記不得李永生的名字——這實在太正常了,但是對於這個明目張膽為光宗洗地的話本,天子表示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是個非常明顯的信號。

魏嶽若是不記得這個話本,那就枉為內廷第一人了。

“是啊,”寧致遠笑著點點頭,“有意思的是,這小家夥能寫出拯救戰兵的話本,卻對軍役部的怨念有點大,軍需司想強奪其技術,威脅他不許將技術獻給軍械局……呵呵。”

他這話,當然是解釋為何鎖了兩個軍役部的人回來,他相信魏公公早晚會知道這件事——不出意料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

握草!魏嶽心裏暗罵,這陳布達也忒不是玩意兒了,明目張膽地跟軍械局搶生意,居然還有臉皮告到我這裏?

對魏公公來說,軍需司搶生意也未必是什麽大事,內廷的體制就在這裏放著,你搶去又如何?待我收拾了寧致遠,獲得今上信任之後,只要一句話,你不得乖乖地送回來?

甚至你掙到的錢,都得乖乖地給我吐出來,不吐也行,從軍費裏扣,萬一不小心多扣個十來八倍的,你也別抱怨。

然而,他可以這麽想,話卻不能這麽說,一旦傳出去,內廷上下都會心裏不滿。

於是他點點頭,“這便是你將兩個軍校鎖回來的緣故?”

“既然撞到了,焉能不管?”寧致遠冷笑一聲,義憤填膺地彰顯自己的政治覺悟,“這可是涉及軍械,長此以往易尾大不掉,分明是欺天家年幼,所謂主辱臣死,我無法坐視。”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扣帽子的水平,沒你這麽高啊!魏嶽心裏暗嘆,“那這兩個人,你打算如何處理?”

“我等陳布達來找我,”寧致遠傲然回答,“要不然,他派軍情司的人幹掉我也行。”

“莫要說笑,”魏嶽嚇了一大跳,心說你真是個年輕的蠢貨,這種話也敢隨便說?軍情司可不是陳布達能掌握的,那是兌帥的地盤。

兌帥確實仗著軍情司,排除了不少異己,也有見不得光的手段,不過現在中土國的政局波譎雲詭,軍情司也人心思動,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對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