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天門陣法(第2/3頁)

短程之內,梁辛的速度天下無雙。他瘋了,就是要用自己的速度來彌補距離、彌補範圍。

而五個方向、五座天門大陣,真就在這一刻,無法突破一個瘋子的防線!

神通浩蕩,巨響疊疊,龍吟狗叫神劍翻飛,說不出的好笑中,彌漫起的卻是無以言表的慘烈,梁辛不知是哭是笑,怪聲長嗥裏星陣連綿不絕……

林子裏,屠子雙目如血,他的目光跟不上梁辛的身法,卻能看到梁辛在空氣中拉起的道道殘影,都做披血慘紅!

梁辛浴血,不僅舊傷崩裂,而且另添新創!

屠子身邊的長春天呼出一口悶氣,輕聲道:“就算梁辛能擊退天門,此戰之後,怕也是要大病一場了。這股瘋勁,分明不正常。”

五座天門陣法各有神奇之處,在攻擊上,比起卸甲山城的破月三一,或許還稍差一籌,但也絕對是一個級別的戰陣,當初在離人谷中梁辛被破月一擊打碎了星陣,而現在的梁辛,除了黑鱗異常結實之外,修為上比著那個時候也不見得就長進多少,又身負重傷……他能狂猛如斯,硬生生阻住諸多大陣的前進之勢,都是因為心魔笛子剛剛那一響!

心魔肆虐,在催動起一次天下人間之後影響並未結束,梁辛心中的酸甜苦辣早都化作尖刺,遊進血脈之中,隨著鮮血流淌,時刻不停的刺著他的每一寸身體,此刻的爆發,不是潛能乍現,而是真真正正地透支。強大到無以倫比的精神,支持著殘破不堪的身體,僅此而已吧。

勢若瘋魔,可心中的那一點清明尚在,梁辛神智未失,口中歇斯底裏地狂叫不停,可大吼深處,卻都帶上了一絲笑意,因他明明白白,看到了一線希望,一線活著的希望……青墨正緊鎖雙目,閉目凝神,而她身旁的輾轉神梭,也在輕輕晃動著,有了蘇醒的跡象。

輾轉神梭可大可小,五行遁匿無跡可尋,只要這件寶貝能醒來,大家就還有逃命的希望!

希望脆弱地仿佛一盞螢火,在天門陣法的圍攻下搖曳顫抖,隨時都可能熄滅,梁辛只有死撐,拿著自己這條小命去護著它……活著。

至親好友都在閉目,梁辛卻哪舍得讓他們等死!

瑯琊被梁辛帶回到密林中,剛才沒來得及說什麽,直到現在才緩過一口氣,對著梁辛大喊道:“心魔笛子不結實的很,估計是不能再用了,你要心裏有數!”

正如老蝙蝠先前的判斷,北荒巫的娜仁托雅在設計‘心魔笛子’時,就把它當做了一對一的專殺之器,根本沒去考慮笛子的耐用程度,反正吹過之後,修士心魔起,修為散,笛子也就沒有用處了。

瑯琊手中笛子,在吹響過一次之後,雖然沒有徹底砸碎,但是在笛身上也裂開了一道口子,怕是再也吹不響了……

精神亢奮,快要把腦袋都撐裂了;身體似乎已經不存在了,輕飄飄的毫無質感,可傷口之痛卻清晰到無以倫比,沒人能體會梁辛現在的感覺。

縱躍、擊殺、縱躍、擊殺,周而復始,由此時間也好像進入了一個輪回,短暫,卻無窮無盡!

小島外,一群天門核心懸浮半空,鳥瞰著島心處那場一個人的苦戰,幾位掌門的神情皆做驚詫,不知是誰,喃喃嘆了句:“將岸之子啊……魔頭!”

一人之力,逆襲、全身而退、獨擋五座法陣,雖然到現在,梁辛也不過才撐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可也足夠對得起‘將岸之子’這四個字了。

只有流連道的掌門沒浮上高空觀戰,他正滿臉心疼地收斂怪魚殘屍。

這條魚的壽數,比著他們流連道還要更年長,雖是鯉魚之身,卻生俱天龍血脈……龍鯉。

這種東西,只要修行到了,有朝一日是要化龍飛天的。浩劫東來,是從大海上來,流連道渡劫的依仗,就是這條海中萬獸的老祖宗了。

九星連線只差三十年,如果真有大劫,天門之間就不能是現在這種平起平坐格局了,大難當頭,當然要選出一只領頭羊,統禦整座修真正道應付巨寇,此事雖不曾擺到桌面上,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金玉堂在白頭山拿出‘金戈鐵馬’是為了揚威,流連道請出護道神獸,又何嘗沒有此意。

澤漁老道做夢都想不到,龍鯉居然會死……他不明白,早已寵辱不驚不被外物所惑的龍鯉為何會胃口大開,去吞那六片黑鱗;他更不明白,六片黑鱗憑什麽,能把龍鯉碎屍萬段!

金玉堂的掌門秦痩,在眺望了一陣之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揚手布下了一座絕聲絕目的結界,把自己和門下的幾個弟子隱藏了起來。

其他的天門人物知道他們有事要說,也不太在意,繼續觀戰。

結界之內,秦痩一指老九:“老子有事找你,怕一會忘了,你退開十步……嗯,差不多了,給我站好了,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