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肉身之爭(第2/2頁)

這種感覺,便是道家的道心引,只能意會而無法言傳,卻是一種比食欲、色念更為令人情不自禁,難以把持的痛快感覺。

是以,李賢這一聲“安師”是他叫安伯塵這個稱呼以來,最誠心誠意的一次,打心底裏想真正成為安伯塵的徒弟。

“這一槍之後,緣分已到。我喚你李賢,你喚我安師,如此甚好。”

安伯塵說道。

聞言,李賢露出失望的神色。安伯塵第一句語意曖昧,似行非行,可第二句卻已挑明。不由得,李賢心中生出一絲不滿,並非對安伯塵,而是對他自己。

定是自己哪裏還做得不好,讓安師不滿意。

李賢心中如是說道。

安伯塵不收李賢為徒,一來不是他矯情,二來也非李賢做的不好,李賢屢屢拜師,安伯塵每每推脫,說實話到現在安伯塵也有些意動。安伯塵之所以不答應李賢,只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命中無此機緣。

機緣一說,安伯塵信而不信,當修行到達一定程度後,不用說不用做,冥冥之中便能感覺到,它就在那裏,或者不存在。

“得此一槍,你好生修煉,只要不遇到遠古上古時候的人,五百年。或許只需兩三百年後,你自保當無問題。”

安伯塵對著李賢道:“你我雖無師徒之緣,可此槍盡到,日後已成定數。”

安伯塵草草說道,見李賢似懂非懂也不解釋的,將目光轉投向呂風起,伸手指向他道:“九辰君,你奪舍呂風起固然出我意料,可我料你於先,早早雕槍布陣,保下李賢。這一招,你定沒料到。”

話音落下,“呂風起”的身軀明顯一震,他臉上的迷惘之色散去幾分,恢復了些許清明,顯然是呂風起和九辰君的爭鋒中,呂風起開始處於上風。

“安師,你就真的想要保住呂風起嗎?”

一旁的李賢,忽然開口問道。

安伯塵心中暗生警惕,余光瞄向李賢,就見李賢目光澄澈,似是無心之言。

他就算想要呂風起死也無可厚非,畢竟無論現在還是將來,李賢和呂風起注定了是敵人。

安伯塵心中說道,他既希望李賢能在他的輔佐下成就大業,卻又不想李賢失去他眼下的心性,內心微微矛盾。

“就算我不幫他,他面對九辰君也只會處於一時下風,呂風起修武道,神魂卻不見得弱。話說回來,九辰君這一回似乎有些托大,他太看不起呂風起了。”

安伯塵說道。

如今的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九辰君和呂風起搏鬥於呂風起的肉身中,他出言相助能擾亂九辰君一時神智,卻無法讓呂風起徹底占得上風。

“九辰君,你為何要奪舍呂風起?”

注視著呂風起的肉身,安伯塵低聲問道。

正忙著和呂風起爭奪肉身控制權的九辰君顯然沒功夫搭理安伯塵,安伯塵拉著李賢坐下,一百年等待二人決出勝負,一邊觀察著四周,防止有人過來。

至於這一切會不會被神秘的校場主人發現,發現了又能發現到什麽程度,這就不是安伯塵能夠解決的。隱約間,安伯塵若有所覺,這校場主人要麽是對他和呂風起全然不在意,要麽就對二人另眼相看,另眼相看不會無的放矢,或許,在某些事上他和校場主人有著絲絲縷縷的淵源也說不定。

這種感覺就如同安伯塵料定他和李賢沒有師徒之緣一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卻能夠清晰的察覺感悟到。

天色漸漸變得暗沉,安伯塵盤膝而坐,雙目澄澈,眉宇淡然。

李賢則呆在他身邊操持木槍,練習著安伯塵的那一招初始之槍。

十日之期即將徹底過去,此時在校場外域已出現了不少懷揣鐵牌的將級鬥奴,很顯然是來領取新晉鬥奴的。

安伯塵站起身,他又看了眼呂風起的肉身,下意識的挑起眉頭。

再這樣下去,呂風起一直置身於此,就算他二人是王級鬥奴,到時也難以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