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紅拂解心魔(第2/2頁)

山風呼嘯,刮個沒完沒了,司馬槿低頭看向腳尖,目光微凝,似在想著什麽。

“紅拂,我周天經絡的情況比我昨晚說的還要糟糕。不出意外,我的修為從此止步天品,還是個半廢的天品。”

憋了許久,安伯塵終於忍不住向司馬槿說出,心頭一輕,仿佛摞下塊巨石。

可隨著那塊石頭落下,他的心卻一下子變得空蕩蕩,就連半絲空氣也抓不住,留不下。

擡起頭,安伯塵看向司馬槿,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擠出一絲笑意道:“從前卻沒想過,我倒成了你的累贅。”

安伯塵還欲再說,就被身前的笑聲打斷。

“我說小安子,這才多大點事你便犯起傻來了。你還記得我當初和你說過,紅拂這個名字的來歷?”

輕巧的笑著,司馬槿問向安伯塵。

“你說出自你們吳國的戲。”

安伯塵不假思索道。

“正是,那戲名叫紅拂夜奔,講的是一個名叫紅拂的姑娘挑男人的故事。她這一輩子只相中了一個男人,只用了一眼,便義無反顧的和他跑了。再然後。”

山腰道左,風輕雲淡,少女時而眺望遠天,時而莫名一笑,卻是在和身旁的少年講述起那個遙遠的故事。

都說亂世中的佳人蕙心蘭質,能識真英雄。然而大多時候,無佳人相識,便無英雄造化,在那一段段傳奇中英雄們總是占據長篇大幅,可剝開這一切向回看去,若沒無數年前的驚鴻一瞥,沒有英雄落魄時的美人恩,又哪來那麽多的狗屁英雄?

歷史如車輪,周而復始的旋轉著,說到底,天下間從來都沒有過所謂的新鮮事,一切故事都能從逝去的光陰中找到它們的源頭,不過是換個時間地點人物背景罷了。

“所以說。咳咳,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說這個故事嗎?”

終於把這段冗長的故事說完,司馬槿口幹舌燥,擡起頭,就見安伯塵也朝她看來,目光火熱,直看得司馬槿臉上燒起兩抹粉霞。

故事講完其實已無需多說什麽,若連這點靈犀都沒,司馬槿立馬拍拍屁股走人。

打量著安伯塵,就見他的精神狀態雖比之前好了不少,不再充滿絕望,可眉宇間仍鎖著兩分憂郁一絲愁色,司馬槿不由暗嘆口氣。

“原來是心魔。”

修行歸根結底不過是竊奪天道之舉,天地父母天最大,做了對不起上天的事多多少少會生出心魔,可安伯塵今日所生出的心魔卻有些特殊,即便司馬槿不惜做出“犧牲”來安撫他,可若是安伯塵自己無法想通,心魔永遠不會徹底離去。

“罷了,跟我來,本姑娘帶你去解了這心魔。”

不由分說的拽起安伯塵手臂,司馬槿縱身一躍,在半空中召喚出飛龍駕,和安伯塵齊齊邁入。

野馬王許久不見安伯塵,正想腆顏賣好,就被司馬槿一鞭子抽中馬臀,只得苦巴著臉拍翅而上,撒丫子向南飛去。

兩人剛走沒多久,風吹草葉,一襲道袍緩緩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