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極西虎將(第2/2頁)

張布施正欲再問,耳邊忽地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下意識的避身而退。

“嘩啦!”

呂風起身前的山路從中塌陷,直墜深淵,而他所立之處只差半寸,卻安好無損。

拉起韁繩,毫無感情的聲音從呂風起口中響起:“來日疆場相遇,我必斬他於百合內。”

話音陡然一轉,呂風起轉過頭,冷冷的盯著張布施:“呂某見你天資尚可,饒你一命。往後若再敢如此,休怪某手中畫戟不識人。”

心頭一寒,張布施眉頭皺成川字,毫不示弱的迎向呂風起的目光,強忍著割得他面頰發痛的殺意。

“你還差得遠。”

丟下一句話,呂風起哈哈一笑,調轉馬頭,不多時便消失在夜色下。

看向呂風起遠去的雄壯背影,張布施喘著粗氣,余光落向一旁的大坑,只覺嘴裏發苦。

“天資尚可。只是尚可而已嗎。”

苦笑著搖了搖頭,張布施順著山道緩緩而行。

呂風起只比他長十歲,十年後,也不知能不能達到他的境界。

梟聲響起,一只黑影從山林間飛出,落於張布施肩頭,張口吐出顆臘珠。

張布施捏碎臘珠,拆開信箋,細細打量著。少時,張布施眉頭又皺了起來:“長門法會。這朝野兩派終於要撕破臉皮了,也不知會先對哪方諸侯下手。”

山路迢迢,不知盡途,少年穿著布鞋行著山路,不急不緩,轉眼消失在山霧中。

舊唐古道熙熙攘攘,一個來月的旱情並未影響到百姓們的興致,反倒讓月色愈發皎潔,群星璀璨,夜白如晝。琉京的夜市素來都很熱鬧,春季節日甚多,人也有精神,玩個通宵達旦也是司空見慣。

“小官,那個變戲法的真像你說的那樣神乎其神?”

嘴角含笑,安伯塵問向不住瞅著街旁仕女姑娘的李小官。

不等李小官開口,這些年愈發黑壯的阿福便興沖沖道:“伯塵,你是不知,那個變戲法的在京城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安伯塵無奈的摸了摸鼻子,他平日裏甚少出來閑逛,一抽得空閑不是修煉便是看書,亦或練練槍。琉京安享了三年太平安穩,安伯塵卻安穩不下來,見識過仙神鬼怪,神遊時也遇上不少奇人強者,在安伯塵心裏深處早已把自己放在極低的位子上,面對這麽多可能成為變數的存在,需得勤奮修行方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

說說笑笑,四人走過舊唐古道,到了望君湖邊。

畫舫連岸,曲聲綿綿,在月華蕩漾的粼粼波光中猶顯風情萬種。子時已過,望君湖旁依舊歡歌艷曲,公子攜侍女,仕女坐香車,可大多不再流連那些稍顯冷清的畫舫。

在湖岸邊立著三四十丈寬的大戲台,戲台上擱著張一人高的銅鏡,十個空箱子,兩扇門,以及七八只盆栽,旁邊站著個笑吟吟的中年人。他剛露面,台下便已聚滿何止千多人,搶盡了望君湖老東家們的風頭。

“是他?”

安伯塵看到戲台上那人,暗暗吃了一驚。

李小官等人口中的戲法大家可不就是傍晚時所見的那個依雲客棧的客人。

他約莫四十不到,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穿著身天藍色長衫,肩掛白布褡褳,看起來和茶館裏那些夥計沒什麽兩樣,本份中透著一絲精明。

“安將軍!”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驚喜的呼喚聲。

轉過身,安伯塵就見一濃眉大眼的少年興沖沖的走過來,身邊跟著個蒙帶面紗的女子。

安伯塵一怔,剛想行禮就被少年不動聲色的止住:“安大哥,我和小姨是偷偷出來的。”

聽得少年竟稱安伯塵為“大哥”女子黛眉稍皺,轉瞬舒展。

敢情是微服私訪。

安伯塵心中好笑,放眼看去,就見兩人周遭的人群中,有十來名太陽穴高鼓,目露精光的大漢不住朝這看來。見到是安伯塵,紛紛收斂兇相,裝模作樣的看向台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