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登場(第2/3頁)

蕭侯幫襯離公子經營了這麽多年,在琉京中也算耳目通達,可今時不同往日,想要為墨雲樓另擇下人,萬萬不能在這琉京中招人。而司馬槿更不用說了,她在吳國雖能呼風喚雨,卻是琉京的外鄉客。

當下兩人沉默下來,就聽一旁的安伯塵突然開口道。

“大概要招幾人?”

“四五個手腳勤快的小仆即可。”

蕭侯若有所思的看向安伯塵,回答道。

“或許,我能找幾個人來。”

目光越樓而出,落向西面,安伯塵神色莫名,喃喃道。

聽得蕭侯和司馬槿的一席話,安伯塵也知兩人心中的顧忌,呆在墻角傻兮兮笑著的“離公子”是他們最大的底牌,一旦被那些不安分的下人發現破綻,後果不堪設想。因此再找樓中下人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要面生,二是要忠心。

時至今日,安伯塵仍是個小仆僮,自然不知道上哪去找這樣的下人,不過他卻知道,有一個人定能幫上忙。

可是,究竟要不要喚他回來。自己身為墨雲樓明面上的管事人,看似風光,實則朝不保夕。不過只要明日那一戰能成,往後的日子應當沒有大礙了。

或許是昨夜地魂神遊,見識過了站在大匡之巔的那幾個人,和他們尚能談笑風生、進退有度,更別說連地品境界都不到厲霖。

誠然,安伯塵的修為不到地品,實力比厲霖還要弱上幾分,可經歷前事種種,他的心境和信心早已遠超過當前修為。明日一戰固然尚無把握,他卻絲毫沒有半點懼怕,落在蕭侯和司馬槿眼中,只當安伯塵成竹在胸。

思索片刻,安伯塵走到窗前案邊,研墨,舔筆,不急不緩的寫著。

一紙書罷,安伯塵用信箋封好,轉身遞給蕭侯。

“煩勞蕭先生派信得過的人,將此信送往圓井村李員外家中。”

接過信函,蕭侯點了點頭,欣慰的看了眼安伯塵,忽然問道。

“可要送點金銀回家?”

聞言,安伯塵身軀輕顫,背對著蕭侯,不知在想什麽。

許久,安伯塵開口道。

“送多了太顯眼,唯恐引禍,兩三兩白銀即可。”

緊握著無邪,安伯塵深吸口氣,遙遙西望,神色莫名。

一襲青袈裟,少年僧人緩步行於舊唐古道。

午時將至,街市上人頭攢動,往來如雲,見著俊美的僧人大凡都會投來好奇的目光,那些仕女小姐更不用說。

僧人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平靜和寧和,與繁華喧鬧的長街格格不入,越是如此,越引人側目。

不多時,他已來到望君湖旁。

畫舫連岸,五顏六色,應接不暇,煞是好看。

他也不知為何會來到此地,他是注定要守一輩子清規戒律的佛子,持五戒,諸相生於心,散於心,自然不會流連煙花美人。

“墨雲樓安伯塵,琉國大隱離公子的門人。沒想到他在琉京名氣還不小。”

望向煙波浩渺的長湖,少年僧人莫名一笑,口喧佛號,悠悠道。

“施主跟了小僧快有一條街了,再不現身,小僧可要沒耐心了。”

“聽聞秦國和尚最有耐心不過,更何況是大名鼎鼎的無花大師,若沒那耐心,大師也不會在秦國寺裏足不出戶十余載。”

聽得來人故意將自己的名字念成“無花”無華眸中掠過一絲慍怒,轉瞬散去,眉頭微蹙。

他既這般說,墨雲樓前自己和安伯塵對峙時,他定也在場。他跟了自己何止一條街,說不定從自己初入琉京起,就已被他盯上。

眉頭舒展,無華不慌不忙的轉過身,雙掌合十,笑著朝那人看去。

沒入眼簾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灰布衣,麻布鞋,面容古樸,有些黯沉,細細看去眉宇間似乎含著無盡苦楚。

“原來是關西張布施,久仰大名。”

兩人一個是秦國神僧的單傳弟子,另一個是大匡皇叔的關門弟子,雖未見過面,可都是當世神師的傳人,彼此間也不算陌生。

目光落向張布施腳底,無華砸了砸嘴,唏噓著道。

“關西張布施,麻履訪名師。想來這就是歌謠中的那雙麻履了,久聞其名,今日終見古物,倒讓小僧大飽眼福。”

聞言,張布施先是一愣,轉眼後,那張苦瓜臉上浮起一抹羞臊。

這和尚說得好聽,實則卻是暗指他不曾換鞋,一雙麻履穿了數年,那這鞋定早已臭不可聞。如此冷嘲熱諷的,任誰聽了都會仿佛吞了蒼蠅般作嘔,偏偏那和尚還滿臉“善意”的微笑。

望君湖邊,兩股戰意陡然生出。

少年得志,相遇江湖,就像戲裏唱的那樣,總免不了要爭個高下。

而在琉京另一邊的高樓上,少年銀槍,汗流浹背。

每刺出一槍,他眼中便會閃出一抹炎火,火勢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