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河正宗

蘇真本來也是心高氣傲之輩,前日一場大戰,卻被竹山教的大長老查雙影一把五行陰煞地極真火焚燒了大半身軀,連一身的修為都盡數化為烏有,心中怨恨可想而知。他見焦飛面目還誠懇,思忖良久這才說道:“為兄的身軀轉動不得,不知師弟你有否修煉本門的冰凍之術?幫為兄把軀體冰凍起來才好移動,不然為兄這個模樣,只怕一動轉就要散了架子!”

焦飛搔了搔頭說道:“蘇師兄見諒,師父除了傳我天河九箓劍訣,並非傳授其他法門,小弟並不懂得本門的冰凍之術。”

蘇真嘆息一聲,他早就從幾位別派的通道口中,知道本門師伯蘇星河新收了這個弟子不過數日,就跟藍犁道人一場驚天大戰,落敗身亡了,因此焦飛說自己不懂得天河劍派的法術,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焦飛師弟,你且過來,在我的法寶囊中,取出一枚翠色寶珠來!”

焦飛依言過去,在蘇真的法寶囊中搜摸了一番,摸出來一顆翠綠碧沉的寶珠,這顆寶珠入手,就散發凜冽寒氣,凍的焦飛雙手冰涼,連忙左右手連倒,喝道:“蘇師兄,這寶珠好冷,您要用這顆寶珠,冰凍了身軀麽?”

蘇真皺眉喝道:“你就不懂得用本門符箓劍訣裹住這枚寒螭內丹麽?”

焦飛驚呼一聲:“這東西是寒螭內丹?”

煉氣的九大步驟,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溫養!從胎動到入竅只要得了真傳,肯努力,最遲三五十年也就能修成。感應這一關就需要有絕佳天資,一心求道的堅忍之心,還要機緣巧合下才能突破,有人一瞬一忽就過去了,毫無阻礙,有人卻苦苦熬了幾十年才能過關。然後從感應,凝煞,煉罡又是一路坦途,直到凝聚金丹才是又一大關隘。九成以上的修行之士,都卡在煉氣成罡這一層次,苦苦修煉也無法煉就金丹。

妖族中禽獸修煉亦是如此,妖族只能靠自悟,無法獲得師長傳授,比人族修煉更艱難十倍。能夠修煉到凝煞、煉罡境界已屬不易,凝出內丹的妖族更是萬中無一,何況還是寒螭這等蛟龍從屬,天生就有冰寒氣息的珍奇妖獸?那簡直是萬萬中都無一的事情。

蘇真緩緩說道:“這是為兄在唐古拉山和兩位同道好友,合力斬殺了一頭寒螭,他們得了寒螭的精魄和皮肉,為兄得了這枚寒螭內丹。那頭寒螭已經是金丹大成的修為,若不是我們三人齊心合力,還鬥不過這頭兇橫妖獸。本來我是想吞了這顆寒螭內丹增進修為的,現在就轉送給師弟你了。還不快用本門的符箓劍訣煉化!”

焦飛得了蘇真提醒,這才把天河九箓劍訣運起,丹田內的九道種子符箓,化生出九道幻符來,自掌心湧出,托住了這枚寒螭內丹。不過他察言觀色,知道蘇真的話有些言不由衷,並非真個煉化。

“我和蘇師兄素昧平生,初次見面,他為何會送我這麽一份大禮?”

焦飛心中一想便已然明了,蘇真現在修為盡失,定是擔心自己殺人越貨,這才豁出去送他一份大禮。畢竟自己和人家雖然說是同門師兄弟,但從未見過,說是陌生人也不差,蘇真用些手段也屬正常。

一念及此,焦飛連忙推拒道:“師兄說哪裏話來?我們是同門兄弟,給師兄幫手乃是應有之意。何況這枚寒螭內丹如此冰寒,以小弟的功力只怕十年之內都沒辦法將之煉化,豈不是暴殄天物?師兄受了重傷,修為大損,既然這寒螭內丹能增進修為,正合師兄之用,師兄都這般模樣了,小弟又怎能收的入手?雖然師兄是一片愛護提攜之意,但是回到師門被其他師兄弟說上一句,小弟是乘人之危,那該如何跟同門師兄弟相處!還望師兄不要為難小弟了。”

焦飛想了一想,又補上了一句道:“我前幾日遇到了漓江劍派的陽虎兒,顧顰兒,李文芳三位師兄,師姐,可憐小弟才拜師不久,就聽聞師尊隕落的噩耗。若是師兄惦念小弟薄有微功,多指點小弟修行的訣竅,已經是勝過外物多矣。我若能在師兄的指點下,修行有成,定當尋上藍犁道人的老巢,報此大仇!”

蘇真聞言臉色一松,悄悄把還算完好的右手手指間扣住的兩枚金丸收入了衣袖中。焦飛的話恰中了他的心思,蘇真能夠位列天河劍派的六大弟子之一,也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比之漓江劍派的越輕寒,孟闐竹,也不差多少。一身道法渾厚無比,修為見識不輸給各大門派中的長老。

焦飛的師父“蘇星河”隕落之事,已經盡人皆知,就算他回歸天河劍派,也無人願意指點他修煉。畢竟修道極耗光陰,就算是自家門下的弟子,除了開門的大師兄外,也就是極親厚的弟子,才能得有師父的親自點撥,其他弟子都是大師兄代師傳道,這已經是正邪各派,佛道諸門不成文的慣例。蘇真若是真的願意在修行點撥焦飛幾句,那份益處比一顆寒螭內丹還要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