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第2/20頁)

一塵子跪倒在了守護山門的大陣外,失去了修為的他根本沒有可能進入這個籠罩了上百裏方圓的大陣,他只能根據日常的印象,跪倒在山門所在的地方。

一天……兩天……三天……

易塵在第七天頭上,終於暈倒了過去。一場大雨沖醒了他,他站了起來,指天畫地的詛咒了一番後,頭也不回的朝東方走去……

天星宗少了一個天縱奇才的一塵子,塵世間多了一個為非作歹的易塵。

道德宗迫走了天星宗最有可能接掌門戶的一塵子,卻在冥冥中給自己樹立了無數的敵人……天如棋盤,星如棋子,虛無之中,真的只有天才知道,是否一切早已注定。

血色晨曦

狂風卷著黑色的浪頭狠狠地砸在了船板上,這艘破舊的水泥運輸船發出了吱吱呀呀的呻吟,仿佛隨時都可能解體。充滿腥味的白色水沫在甲板上四溢,除了駕駛艙的一點昏黃燈火,這艘船上鬼影皆無。

巨浪一個接一個撲來,船前進了十尺,卻又被推回了八尺,在船體的慘哼聲中,這艘堅定的老家夥慢吞吞的朝英國的一個無名海灘前進。

幾個船員偷偷摸摸的頂起了甲板上一塊外表和一般鐵片無異的蓋板,小心翼翼的抓緊四周的攀附物,嘴裏由衷的嘆息了一句:“上帝保佑,這可真是個好天氣。”

一個大胡子船員弄了盞聚光燈出來,對著遙遠的海岸發出了一連串的信號,馬上,對面也傳來了幾點回應的燈火,大胡子放下了心,贊美到:“上帝啊,這次的錢又安全的到手了,回去我一定會懺悔的,再做十年,我就退休不作這偷渡的生意了。”

船艙底層,繞過一堆碼得嚴嚴實實的水泥袋子,一個大概四十平米的小空間內擁塞上了超過三十人,滿臉昏黃的一塵子,不,現在的易塵正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牢牢的盤膝坐在最裏面的角落裏,瘋狂的一次次的按照師門的心法凝練真氣。

丹田內還是空蕩蕩的一片,受損的經脈傳來了撕心裂骨的疼痛,易塵雙目血紅,兩手掐成手印,額頭一滴滴冷汗流水一般的淌下來,可惜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在下山後,易塵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麽,他除了修道,什麽都不會,輾轉到了廣西一帶,碰到了偷渡的蛇頭,根本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易塵就信了他們的話。

船又上下的晃蕩了幾下,易塵胸口處一陣煩悶,一口黃水吐了出來,正好吐在了身前一個男子的身上。那人也沒有聲張,一路上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誰身上也不比別人幹凈多少。至於吐出來的黃水的惡心味道,反正空氣中的惡臭已經可以讓一個正常人暈倒了,增加一點點也沒有什麽大礙。

一個船員捂著鼻子走了進來,大聲叫嚷著:“快點,快點,你們這群混蛋,他媽的,快出來,我們送你們上岸……啊,充滿黃金的英國到了。”這名船員還能用夾生不熟的普通話來調侃這些人蛇幾句,他也覺得很是自豪,不由得“呵呵呵呵哈”的笑了幾聲。

易塵停下了手,也沒有什麽好攜帶的,反正簽署了賣身合同,那個偽造的身份證也被蛇頭收走了,工作也是蛇頭們安排好了,自己也沒有什麽行李財產的,所以直接站起來踩著其他人的胳膊大腿、肚子腦袋的第一個走了出去。

走到了甲板上,冰冷刺骨的風雨讓易塵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真元力被毀,以前鍛煉出來的身體因為失去了真元的滋潤已經開始漸漸地退化,漸漸的變成了普通人的程度,畢竟還沒有真正的脫胎換骨,易塵此刻在寒風淒雨中差點渾身抽筋的倒了下去。

幾個穿著救生衣的船員走了過來,抓著易塵就往甲板外丟,下面那艘小橡皮艇上的幾個人接住了易塵,丟垃圾一樣讓他躺在了船底,也就懶得管他死活了。

現在的天星宗內,應該正是門人凝聚星力的時刻吧(易塵此刻可還沒有時區的概念,此刻中國已經天亮了)?在渾天兩儀陣的守護下,別人發現不了天星宗的山門,這樣冰冷的風雨,也是不可能透進去的啊。

易塵眼角發酸,淚水混合著雨水橫流。幾只大腳狠狠地踩在了易塵的身上,幾個偷渡的人蛇又被送了下來。

易塵心裏狂呼:“我不服氣,我一定會回去的,我一定會……憑什麽?憑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不是有意進入禁地,難道不是要我每日去後山巡視麽?我躡空飛過禁地難道有錯麽?”

橡皮艇艱難的朝岸邊前進,一個大浪湧來,橡皮艇猛的被拋了起來,幾個劃船的船員死死的抓住了船身上的繩索,而一個倒黴的人蛇則被卷進了怒海之中。一個船員大吼起來:“坐好,坐好,否則就像他一樣完蛋……”沒有人去救他,一個人蛇的性命,算得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