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整座城市都在撒謊

布伯長嘆了一聲,他傷感的眼眸,流露出一種即將親手打破一只自己最心愛的美麗花瓶般的感傷神情。

“嗖”的一聲,這只“感嘆號”,似從亙古蠻荒世界裏劈面而來,又消失在亙古蠻荒世界的黑暗中去。

布伯突然向幼小、瘋癲、稚美的小蜻蜓發出了他的“感嘆號”飛椎。

精光一閃。

布伯的飛椎應手而中。

當他收回他的鏈椎之際,小蜻蜓剛剛發育的胸上,忽然開了一朵花,血色的花,燦爛的血色之花。

布伯一出手,小蜻蜓就中椎哀然倒下——

他還是狠心的殺死了這個小姑娘,雖然他的內心深處,曾經對著小姑娘,有過那麽一點點心動。

小蜻蜓倒地的同時,布伯身手扶住她的纖細腰身,然後他把小姑娘平平放在桌上,動作輕緩溫柔,神情傷感沉痛的喃喃自語:“布別離本不想殺你的,但是我說不過布像話,他要殺你,不是我想殺你,我好喜歡你,我好不舍得你死掉,你知道嗎?”他輕柔的拂去小蜻蜓臉上的幾綹發絲,他將落在地上的布娃娃從新放在小姑娘的臂彎裏,他虔誠得像不忍驚擾更不敢褻瀆貓小女孩兒的屍體。

他越來越傷感,就在他傷感得無以加復之際,驀然厲聲喝問:“誰在外面?!”

“郎新。”

“苟費。”

兩聲答話響過,跳進來的是熊東怖的兩大得意門生“狼心狗肺”。

“都解決掉了?”苟費態度很有些無禮地問。

布帛無視對方的問話,他也根本沒將這兩個“墻頭草”看在眼裏,他只是感傷的道:“我去引冷若霜過來入局,你們兩個留下,按計劃布置一下現場,記住,不準碰那個小姑娘。”走到門口時,他又回身加重語氣的留下一句:“你們兩個最好記住我說過的話!”

“狼心狗肺”很不服氣,他們是熊二爺座前的親信弟子,然而,布伯這個“外來人”,根本沒把他們哥倆放在眼裏。

——他還敢命令咱們!

“死了的小姑娘,有什麽不能碰的,難道還要討回來當鬼妻不成?!”郎新咕噥著。

“他不讓碰,老子偏要碰!”苟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扒小蜻蜓屍體上的裙子——

郎新總覺著不妥的道:“師弟,這麽幹,怕是不太妥當吧?我怎麽總覺著這個布伯,有點怪怪的……”

“有什麽妥當的,這麽嫩的小貨,丟了就丟了,不玩也可惜了,師兄你沒興趣,就去外面幫忙把風,小弟一人獨享好了!”說這話,苟費已經扒光了小蜻蜓的裙子和內褲,整個人都趴到了桌子上尚有余溫的女孩兒屍體上,前後蠕動著……

郎新見勸阻不了,只能是在一旁袖手觀賞。

時間不長,在少女白凈的屍體上留下一灘肮臟的流物,苟費歪下桌子,一邊提褲子,一邊淫笑著問同伴:“師兄,要不也來一炮?”

郎新正遲疑間,燈火一晃,人影一閃,滿頭白發、滿面感傷的布伯出現在昏暗的屋子裏。

燈暈下,柔順可憐的小蜻蜓,已給人剝光了衣衫,一身血汙。

布伯傷感的眸子,陡然燃燒了起來,他厲聲喝問:“誰做的?”

“我幹的!”苟費還沒來得及提好褲子,他毫不在意的邪淫著笑道:“廿四先生,您也想上嗎?”

郎新急自後用手捅了一下師弟腰眼,和顏悅色得甚至有些低聲下氣的向布伯道:“廿四先生,我已經勸過我師弟不要碰她了。不過,師弟絕沒有冒犯您的意思,他只是年輕貪玩,一時沒有把持得住──”

他的話未說完,“嗖”的一聲,感嘆之號,自布伯腰間暴出,急遽而至,“嗖”的一聲,勁風過處,那飛鏈鐵椎,又纏回到了布伯的腰間。

郎新只覺眼前血光一線,他身前的師弟苟費的腦袋,就變得稀巴爛,就像一個熟透了的五彩西瓜般,在烈日下爆裂,白色的腦漿、紅色的血液,濺了師兄郎新滿身滿臉。

這怵目驚心的一擊,委實令郎新震駭得呆如木雞。

“冷若霜就要趕來了,快把現場布置妥當,”布伯吩咐了一句,他似再無繼續殺人之興致,他傷感立於窗前,望著外面夜空裏綿綿秋雨,手捂微疼的心口,多愁善感的呢喃道:“我布別離是一個傷感的人,我喜歡敗落的殘花、我喜歡半弦的鉤月、我喜歡悲傷的離歌、我喜歡卷刃的刀鋒,我喜歡未酬的烈血、我喜歡多劫的少女,我喜歡一切能使我傷感的事物,可是,你們這些俗人,為什麽?為什麽要破壞掉這傷感的一切呢?”

當布伯胸中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時,冷若霜的腦海裏,也泛起了無數個問號:

——當冷若霜青衣單劍、披星戴月趕到“流星花園”時,董流星董三爺正被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和一個體形嬌小的女子,一弓一刀圍攻正急;董小姐董紅綾給一個長耳少婦的雙叉,逼到角落裏,衣破發散,十分狼狽;還有一個駝背老者,在一旁掠陣。四個夜襲者,都蒙著面巾,地上橫七豎八,已經躺著不少傷口慘烈的死者和哼哼唧唧的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