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鏡

楊弋捷到在雪地裏,全身都在抖。

熊東怖猝然拔出鋒利的匕首,在小蜻蜓粉滑動人的嫩頰上劃了一刀,殷紅的血珠,映著女孩兒雪白的臉靨,淌落下來。

“老十三,你要快些做決定了,”熊東怖慈眉善目的勸說道:“你二哥我,一向都沒什麽太大的耐性。”

楊弋捷心如刀割,一口銀牙,咬得“咯噔”作響:“你是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竟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小女孩兒……”

話沒說完,熊東怖短刀一揚,又要向小蜻蜓玉臉上劃落——

“住手!”楊弋捷慘叫一聲。

“嗯?”熊東怖的刀,在半空停止住了,但左手仍狠狠捏住小蜻蜓的喉又細又白的脖子。

“我認罪可以,”楊弋捷喘氣著道:“但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說看。”熊東怖道。

“第一,不許你殺小蜻蜓,”楊弋捷在“大風堂”十三當家裏,素來以“智勇雙全”著稱,在此危急情況之下,楊弋捷仍能殫精竭智要使自己一方的傷害減到最低:“也不許傷害她。”

“這個完全可以!”熊東怖問道:“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我可以把堂口的全部權力和精兵都交給你,你放我走,”楊弋捷道:“我可以跟小蜻蜓遠走高飛,離開‘遼東’,再也不過問‘大風堂’的事務,決不惹招怒你。”

“好!”熊東怖大聲道:“只要你不和二哥做對,二哥可以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去做一對亡命鴛鴦。”

“你有什麽可以保證你說過的話?”楊弋捷並不相信他。

“你要二哥用什麽保證?”熊東怖道。

“我要你向‘風神’立下毒誓,”楊弋捷道:“否則的話,紅口白牙,空口無憑,我不相信你的話。”

“好!”熊東怖指天為誓:“我熊東怖決不殺楊弋捷、小蜻蜓,‘風神’在上,我熊東怖如違此誓,願遭天打五雷劈,全家老小四十九口,均不得好死!”他沉住氣道:“老十三,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到了這個地步,楊弋捷只好頹然接過容鐵樹丟過來的供詞,用手指蘸著血,顫顫巍巍的畫了押,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畫了押,談獵心跟易關東便立即制住了楊弋捷,封死了楊弋捷全身的重要穴道。

小蜻蜓哀呼——

容鐵樹失心瘋般的用“分筋錯骨手”,將楊弋捷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骼,全部一塊一塊的捏碎,楊弋捷一聲不吭。

小蜻蜓哀呼道:“光頭強──你講話不算數!”

“二爺並沒有食言,”熊東怖用松開了小蜻蜓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光頭,狡辯道:“我沒殺老十三,是幾位官爺幹的!你都看見了吧?是他們四位官老爺幹的,我熊二可是完全沒有動手。就算他們為國執法、為民除害,殺了老十三,那也與我無關啊,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

小蜻蜓撲向楊弋捷,哀憤而六神無主的淌著清淚:“你好……卑鄙!”

強撐一口氣,楊弋捷道:“小蜻蜓……你不要管我……快……走……”

“不——”小蜻蜓撲在“相公”身上,痛苦的搖著頭。

“走?”熊東怖笑著道:“二哥還有更卑鄙的事還沒做呢,怎麽能放這個小姑娘走呢?”

“熊東怖……你!你說過我只要認罪、你就……放……她……的!”楊弋捷睚眥欲裂:“你……你……會……遭……天……遣……的……”

“對啊,二哥我是要放她走的,但是要在二哥我玩夠了之後,”熊東怖不住的用手交換著,興奮的磨擦他的光頭,像是要擦出火星來似的:“等我玩膩了、玩爛了,自然會放放她走。”

冰天雪地裏,熊東怖褪出長袍,赤著毛茸茸的大腿和第三條小腿,當著楊弋捷的面兒,縱馬揮戈,肆意的蹂躪著小女孩兒……

“談何容易”四人,就像夜幕裏的四尊石像,一動不動,好像帶著墨鏡的他們,本身就是盲的。野地裏響徹著小蜻蜓的尖叫哀號,幼小身體上的熊東怖,像一頭山林野獸般,牛喘著粗氣,一邊猛烈的重復動作,一邊不停重復的嘶吼:“乖女兒!叫爸爸!怎麽樣?爸爸厲不厲害?爸爸沒有傷害你,爸爸是在幹你,我可沒發誓我不幹你……”

下流無恥的話,簡直不堪入耳……

……

熊東怖碩大無朋背影,在夜色裏越來越模糊的時候,他的腳步似乎有些踉蹌。

“談何容易”留下來負責料理後事,全身都是血的小女孩兒,正裸著身子、披著散發,在說一些誰也聽不懂,偶而悚然尖叫的話。

——小蜻蜓瘋了!

倒在雪地裏的楊弋捷,不知何時已經嚼舌自盡,沒有了聲息。

“談何容易”就像黑夜裏的四只惡鬼,在相互發出一陣詭笑之後,四人解衣寬帶,兩個撲向瘋言瘋語、精神錯亂的小蜻蜓,兩個撲向屍體冰涼、殘肢斷體的楊弋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