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綱五常白大夫(第2/3頁)

——這神秘的相師叫“褲衩先生”竇辟邪,是“權力幫”五奴之首(參見《紅絲巾》卷第五章),是繼布伯、如意之後,代表“權力幫”,京裏派來協助熊東怖、為其散播言論造勢的第三位人物。

“褲衩辟邪”神秘消失在公眾視野,但他留下的“箴言”,卻深深植根在“遼東”軍民百姓的腦海心底,“三綱五常”等“激進派”少壯軍人,對此更是深信不疑。

在諸葛英、諸三綱、葛五常這些行動派少壯幹部眼裏,前怕狼、後怕虎的諸葛喜式領導,根本不可取,難以成大事;他們熱衷崇拜、追隨的,是熊東怖這樣有理想、有抱負、有熱血、有拼勁的當家,他們要趁著自己的大好青春年華,風風火火、轟轟烈烈的去燃燒!去拼搏!去奮鬥!

對於“三綱五常”的熱烈擁戴,熊東怖是給予了充分的報酬和回應的。

熊二爺馬上以大當家的身份下令:任命諸三綱為“玉麟堂”堂主,葛五常忝為副堂主,填補諸葛叔侄死後留下的空位,全權打理“玉麟堂”事物。

“三綱五常”以“三代弟子”身份,一下子擢升為高級堂主,那種喜悅、興奮、感激、惶恐的復雜心情,已經不是筆墨所能描繪的了。

對於自己這一手的安排,熊東怖也感到很滿意,既安撫收服了那些“少壯派”,為自己贏得了好名聲,又不怕這兩個資歷、能力都尚淺的毛頭小子,爬到自己頭上來。

除掉了諸葛叔侄,熊東怖安心了不少,諸葛喜一死,剩下的七當家“女諸葛”朱七七是個女流之輩、十三當家“紫貂”楊弋捷人微言輕,他們暫時還都對自己構不成什麽大的威脅。熊東怖並不著急,飯要一口口吃,擋路的石頭也要一塊一塊的踢,熊二爺有的是時間陪他們玩。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不叫本事;可以用不同的竹竿在不同的時間打翻船上不同的每一個人,那才叫大本事。

恩公諸葛喜一死,熊東怖就像去了一塊心病,至少他以後再不用擔心聽到、看到這個老不死的在他面前,倚老賣老的指手畫腳喋喋不休說三道四了。

他的耳朵根子,一下子就清靜了,仿似拍死了一只整日裏在他耳邊面前,嘮嘮叨叨勸善劫殺“嗡嗡”直響的老蒼蠅。

熊東怖本以為自己可以安枕睡一個好覺,為了這次的行動,聯絡外援、布置內應,他已經好久沒有睡一個安穩踏實的好覺了,可是,他偏偏睡不安枕、食不知味。

他每次剛一入睡,就夢見大師兄孟東堂、嫂子王巍、二小姐孟小貝、恩公諸葛老夫子、以及諸葛英、甚至“總督府”那些被自己殺死在江邊崖下的捕快,一大群披頭散發、滿身汙血的冤魂野鬼,張牙舞爪的圍繞著他,哀號嗚咽。

他一睡就入噩夢,一夢就驚醒。

甚至,他在吃飯進膳的時候,他恍惚的看到碟子裏裝的都是死者的骨頭肉渣、碗裏盛的全是鮮紅的紅血。

他嘔吐不止,幾天下來滴米未進。

為此,寢食不安的熊東怖,脾氣暴躁的親手執刀砍殺了兩個侍寢的小妾、活劈了三個做飯的廚子,但他得病情,沒有得到絲毫的好轉,更有變本加厲的跡象。

諱疾避醫的熊二爺,從不肯承認自己這是生病,如果他身邊有人說他生病,他會毫不忌諱的擰下他的腦袋當夜壺。

但還是有一個人,勸他去看醫生。

這個人,不是熊東怖手底下的人,他並不能決定這個人的生死,雖然熊二爺也幾次想揪下他的頭、剝下他的頭蓋骨,盛上松油做燈具給自己晚間摧殘幫中姐妹或弟子妻女家屬照明映亮。

他熊東怖就是不敢殺他。

這是熊東怖第四次見到布伯了。

包括熊二爺在內,平時大家都極少有機會看到這位經歷來的貴客,他總是在熊東怖需要的時候,在需要的地點,鬼魅般的及時出現。

熊東怖感到很奇怪,因為他每次看到布伯的感覺不一樣,每一次見到他都感覺是見到不同的布伯。

第一次火燒“臥龍堂”見布伯的時候,他是一臉焦急;第二次回報火情見到布伯的時候,他是一臉興奮;第三次“狂獅堂”密室面對諸葛英拷問香主見到布伯的時候,他是一臉殘忍。

今天是熊東怖第四次見到布伯。

今天的布伯,一臉的淒苦之相,和每天的布伯又有所不同。

布伯直言不諱的讓熊二爺就醫診病,熊二爺立刻召來了“大風堂”最好的醫生。

這位名醫,當然是非禦用大夫白裘恩莫屬。

白裘恩是“藥王谷”的第二大弟子(參見《七夜雪》、《英雄會》卷),是“大風堂”前幾任當家人的禦用醫生,他的醫術,也當然是毋庸置疑。

替熊東怖把脈觀色之後,形似赤腳屠夫、矮矮壯壯的白大夫診斷說:“二爺這是心魔作祟、心火上升、心緒不寧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