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沖喜

一個人,如果想成功,必須有非凡的智慧、不凡的能力,以及超凡的手段。

熊東怖現在就已經成功了,他要保住今天的成果和勝利果實,就要做很多事,他要除掉一切有可能妨礙、取代他的危險人物。

比如說諸葛喜。

熊東怖既然可以在“大風堂”裏壯大,可以殺得了大當家孟東堂取而代之,他就決不能再讓自己步了大師兄的後塵、讓別人壯大到可以殺得了他!

要想對付“大風堂”的“四朝老臣”諸葛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熊東怖認為:再強大的敵人,還是會有弱點;再強悍的集體,也會有漏洞。只要找到敵人的弱點和漏洞,對症下藥,便可輕而易舉的將之打敗、打垮。

諸葛喜和他的“玉麟堂”的弱點和漏洞在哪兒?

大當家出事後不久,熊東怖暗中找來了諸葛喜的遠親侄兒、“玉麟堂”的得力幹將、在“皇宮”當差的諸葛英(參見《山河社》卷第一卷),前來密議。

諸葛英是個年輕力壯、血氣方剛、沖勁十足、幹勁更足的小夥子。

他是最能代表“大風堂”第三代“激進派”年輕人銳意進取、改制革新想法的典型代表之一。

這個富有朝氣、一心想在“玉麟堂”大展拳腳、大興木木、大幹一番事業的年輕幹部,最近和他的遠房叔父、“玉麟堂”堂主諸葛老夫子,鬧得很不愉快。

諸葛英認為:“玉麟堂”要想在“大風堂”的十三個堂口裏,脫穎而出、蓋壓群倫,就不能墨守成規、抱著老制度、舊方式,一塵不變;要想壯大,就要推陳出新,就要大刀闊斧的破舊迎新。

諸葛喜卻極力反對,老夫子認為:堂口裏這些老規矩、老方式,都是老龍頭雲老爺子立下的、留下的,都是經過時間驗證、艱險打磨的,我們後輩人不能輕易更弦易張,我們子孫後代不能欺師妹滅祖,更不能忘本改制。

諸葛英還認為:堂口裏的一些上了年紀的幫眾,應該給他們發放一些補貼的米糧,讓他們回家安老,有他們存在,大大降低了堂口的戰鬥力;堂口需要年輕化,理所應當的應該屏退老朽,以年輕的新鮮血液取代。

諸葛老夫子卻一口否決,老人氣憤的說:這些叔叔伯伯,都是追隨著老龍頭一起打江山的功臣,他們為“大風堂”耗費了大半輩子的青春、留下了一身的累累傷痕、立下了無數的功勞和苦勞,大當家在世時,尚且對他們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他們對堂口有功、有恩、有情、有義,如今他們老了、殘了,我們怎麽可以將他們掃地出門呢?!萬不可以!斷不可以!

諸葛英又主張與“冷楓堡”結成盟友,共同進退,他的理由是:“天下第一諸葛”冷武侯是個有雄才大略的梟雄,“大宋”和“西夏”兩邊都吃得開,和他結盟,以後對“玉麟堂”有利無害,有益無弊。

當時聽了這話,諸葛喜差點一煙袋鍋子砸在侄兒的臉上,老夫子氣得全身發抖,連喝帶罵的教訓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數典忘宗的混帳東西!你知道冷武侯那是什麽貨色?出賣國家情報、販賣家鄉人口、勾結異族、賣國求榮!他跟當年“迷天盟”的“數典忘宗”易先生(參見《殺手樓》卷第四章)稱兄道弟,你與他同流合汙、沆瀣一氣,就是不肖孫!就是賣國賊!

這也不行,那也不準,年輕氣盛的諸葛英跟叔父諸葛喜吵了起來,一個指責叔父守舊古董,冥頑不靈老朽無能;一個申斥侄兒貪名冒進,輕浮莽撞,好大喜功。

結果,叔侄二人不歡而散。

一收到熊東怖的邀請,正在家中喝悶酒的諸葛英,馬上帶著他的“左膀右臂”諸三綱、葛五常,前來“狂獅堂”。

他們兩人在“狂獅堂”密室裏,關起門來悄聲談話。

熊東怖道:“諸葛副堂主,這麽急著請你來,是我有一件機密的事,要告訴你。”

諸葛英道:“二爺您說。”

熊東怖道:“我收到消息,四當家要殺你。”

“喜叔?!”諸葛英跳了起來,咆哮了起來:“那老東西昏了頭嗎?!他要殺我?!”

熊東怖一拍掌,一臉殘忍的布伯,立即拖進一個“人”來。

那是一個幾乎已經不像一個人的人,他的五官、四肢,都給人拆碎、打爛,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部分。

“他是誰?”諸葛英仔細辨認道:“二爺什麽意思?”

熊東怖難得一見的笑了。

布伯也笑了,笑得很殘忍,笑的很驚悚。

“……副……副堂主……是……四當家……讓屬下……殺你……”那個不像人的人招供道:“……是布伯先生……抓……到了……屬下……”

這個不像人的人一開口,諸葛英馬上聽出了這個人,就是族叔諸葛喜身邊的一個很得力的香主,他的臉色。馬上變了。